什么叫做惨剧?
字面意思,大约是“指一种灾难性的常常是致命的事件”。
加利叶从来没有一次能够如此清楚透彻地理解这个词汇的意思。
因为阿透尤斯信徒卷入了危险,被问及这件事情便罢了,还夹杂着莫名其妙的人身攻击,更重要的是……
咚咚咚!
加利叶蹙眉,蜷缩着,没有因这声音而醒来,反倒将被子拉得更高,盖住自己白色的乱发。
什么东西……
咚咚咚!
她吸了吸鼻子,嘴里发出几个音节,而后又翻了一个身,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哪个神经病啊!到底知道她有多累么?!让她好好休息一下不可以么!
咚咚咚!
咚咚咚——
“草——!”加利叶到底是接受过良好的启蒙教育的,此时怎么也憋不住了,猛地掀开被子,猛地冲向了门。
可到底还是停在了门前,一张苍白,眼底又有些许乌黑,眼白上布着血丝的脸上,出现了恍惚与迟疑为主的神情。
“啧。”她沉默片刻,转头,光着脚往回走,“等等!”
这一声下,敲门的声音倒是没有了。
简单地将头发梳理好,换好衣服,再打开门后,加利叶看到了安塔。
起初的怒气,在爆发失败后,经过了整理自己的过程中散了一半;
看到安塔又散了一半。
“怎么是你。”这时她的语气虽说有些冷,却也不怒气冲冲了。
安塔立在门前,穿着灰色的长风衣,脸色比起平时稍白一些——加利叶猜想他是从其他地方匆匆赶来,才会显得如此风尘仆仆,还有些以前未从他脸上看到过的疲倦。
“你……”安塔看到加利叶时,微微一怔。
刚才听到她那气冲冲的回复,还以为这会儿要被骂得狗血淋头呢……
“我没事。”加利叶哼了一声,“没其他事情我就去训练了。”
安塔又是一怔:“花田觉醒仪式的……舞蹈者训练?”
“是啊。”她回答。
——
现在大概是这么个情况——安塔听说了消息,赶回来时却已经晚了,以为自己这位脾气古怪,甚至有些傻气的学生,大概是遭受了什么挫折——他心知自己应该来慰问她一下。
万一又像之前一样,自己躲在角落里生闷气呢?
可没想到的是,她非但没有冲自己发脾气,反而颇为“懂事”地说要去训练。
这……
怕不是被传教的弄得真傻了吧?
“你这什么眼神?!”加利叶向来对其他人的眼神敏感,这时感觉到安塔眼神中的一抹让她感觉不详的意味,立即道。
“没……没。”安塔摆了摆手,为她这个反应感到高兴。
高兴?确实是高兴,这姑娘的奇怪脾气和以前好像没什么区别——嗯……只是有些微妙的不对?
加利叶哼了一声,不想深究他都在想些什么,便要下楼去,免得迟了训练。
“抱歉——来晚了。”安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无奈中有些歉意,“辛苦你了。”
“教授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加利叶却是很看得开的样子,“那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安塔沉默。
她有时候确实有着小女孩的心态,但在这样的场合中……
【②】
“哎呀呀,教授肯定是被嫌弃了哦。”安塔正想着要不要跟着她下楼,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
“……”安塔回过头,这才发现,在客厅沙发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乔丽娜。
好像是在问,她为什么睡在这里。
乔丽娜从沙发上爬起来,盘着腿坐,随意地揉着自己的红发,眼角还带着笑:“别这么看我呀——两个房间都被占了,我也就只能睡这里咯。”
安塔才想起来,只有两个房间——加利叶占了一个,乔丽娜不可能去和她挤。
至于另一个房间……
他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望向另外一个房间。
“打扰别人谈恋爱是要被吐口水的!”乔丽娜装作一本正经时,还真的颇为敷衍了。
“……”安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他好歹是个教授,你们这些未成年人那么开放就算了,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你在乱说什么。”阿克塔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其实他也早被安塔敲门的声音吵醒了,这会儿听着乔丽娜的胡言乱语,睡不好和其他因素加起来,令他皱眉,“好歹给教授点面子,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好好好,我的错。”乔丽娜倒是很听话,道,“教授啊,我只是昨晚有点睡大厅的兴致,想这么看看风景,你别在意哦。”
“……”
【③】
“阿克塔同学,麻烦先和我去一趟镇长那边,想办法和学院的人说明情况吧。”安塔最后选择无视乔丽娜看似认真的话,说道,“修尔那边,我觉得晚一些再问,也没有关系。”
至少得向学院保证学生都没有事情。
“好的。”阿克塔可以说是这里最可靠的人之一了。
安塔也算是无奈之举,理论上他带着修尔去是最好说明的。
可现在的情况……
他听说了一些昨晚发生的事情,知道金雀也在这件事情中出现了。
乔丽娜知道自己被无视了,却什么也不说,打了一个哈欠,斜靠着沙发,迷迷糊糊地又想睡。
阿克塔见此,沉默了一会,终于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