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想说什么?”柳衿冷冷看着木头戎,触到他那滴血的手掌,眸色就是一暗。
“这件事兴许不似表面这般简单。”木头戎再次轻轻动了动唇。
“简单?木头戎,你告诉我哪里简单?是阮乔被欺负的太简单了?还是本公主要那畜生的命太简单了?”
“你现在需要静下心来。”
“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一道男子声音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就见护卫孙广沉着脸走了过来。
“你又是谁?!”柳衿朝着来人吼了一声。
“殿下,属下是孙广,同殿下之前见过一面的!”
“你想说什么?”
“许明亦确实很久前就来濂华寺了,虽然平时性子有些嚣张跋扈,但却不是个好色之徒,属下认为今夜的事有些蹊跷!请殿下明查!”
“呵呵,你们一个个是在替一个畜生求情?”柳衿声音里全是愤怒,周身的气势逐渐冷了下去。
“他确实有些不对劲!”
穆涵却却也是跟着说了一句,在柳衿的冷眸注视下硬着头皮走到许明亦的身旁,透过那一地的血看向许明亦的脸,不由眉头紧紧一皱。
“看他的脸色,像是中毒了!”穆涵边说边抬手指向许明亦的脸。
柳衿眸色骤冷,余光扫了眼那一滩血里瘫着的人,冷声下了命令:“速去把皆无叫来,验毒!”
皆无提着药箱施施然地从众护卫群里穿过,淡淡的眉眼扫过地上躺着的血人,朝着柳衿拱手行礼。
“皆无拜见公主殿下。”
“皆太医,你,你快去看看,阮乔。”
柳衿深吸口气,话说的有些磕绊。
此时的阮乔已经晕了过去,被人抬去近处的一间厢房。一想到刚才她那副被欺凌的样子,柳衿就觉得胸口堵得厉害。
“先把那畜生拖下去,在这看着碍眼。”
柳衿朝着穆涵挥了挥手,这才注意到木头戎,他手里拿着剑一直站着一动不动,剑刃上还滴着血。
“怎么了?”
柳衿话音已出,木头戎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是一副呆愣的模样。
“你们都先退下。”
很快,穆涵带着一众护卫退出了院子,院子里的光也随之暗了下去。
只留柳衿手里提着的一只灯笼,隐隐约约地照出柳衿和木头戎的两道影子,昏暗斑驳。这气氛,低沉得有些可怕,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时快时慢,再无他。
柳衿深深呼出口气,将视线一下一下移到木头戎的手上,那握着剑柄的手紧得骨节分明,光线昏暗下都能看到泛白的骨色。
柳衿脸色变得有些苍白,将手附到木头戎的手背上,感觉那粗糙的大手上的力气瞬间就垮了,只听“当啷”一声响,滴着血的剑掉到了地上。
“那一下,我竟没有丝毫迟疑,仿佛生来就熟练一样。”木头戎的唇色也白的毫无血色,牙齿狠咬在上面,发出低沉暗哑的声音。
似在自言自语,一眼都不敢多看柳衿。
“你说,我会不会连杀人都很熟悉?”
木头戎的声音再次传来,仅仅用沙哑的不能再沙哑的声音一下一下割在柳衿耳畔上,就已经很疼了。
“不会。”柳衿用力握住木头戎的手,细细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他的,“你这榆木脑袋何时学会胡思乱想了?”
“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很血腥。”牙齿咬到苍白的唇瓣上,浸出了血,此时的双眸变得晦暗阴涩,毫无生机。
像是死灰一样,颓废落寞。
柳衿的心跟着一慌,手指一抖插入到木头戎的手指里,轻轻地握住,毫不迟疑地握得越来越紧。
“呵,你个傻子。”
明明在轻笑,可眼里还是充满着心疼,感到手上粗糙的茧子那般真实,只是那大掌却像是没有主一样丝毫力气也没有。
“过去是什么不能妄加揣测的,而且不管你是谁,本公主就认定你是本公主的木头戎。一天是,一辈子都是!”
“哪怕,我是个刺客,是个杀手?”
“你不会是刺客,也不会是杀手。”
“为何?”木头戎终于有了反应,被柳衿握着的手颤了颤。
“因为,你身上没有血腥味儿,只有蠢味儿。”柳衿笑,缓缓将灯笼提起来照到木头戎的脸上,那对晦暗的眸子里渐渐泛出了两点光亮来。
“又在胡说八道,蠢味儿是什么,怎么能闻到?而且,我不蠢!”
死气终于散了,木头戎眉目间染着些气愤,抬起空着的另一只手凑到鼻子下使劲儿闻了闻,手闻完了又闻了闻袖子,反复确认了好几回,最后双目灼灼地探向柳衿,严肃道:“没有蠢味儿!真的!”
柳衿握着木头戎的手不由晃了几下,幅度缓缓加大,心里像是突然开出了一朵花一样,越发觉得软糯香甜。
“好,你说没有那就没有,所以,以后也不许胡思乱想了,知道了吗?”
这语气极柔极宠溺,像是哄孩子一样。
“那我刚刚吓到你了吗?”
木头戎视线放低,双眸里映出柳衿仰起的小脸,那般温柔恬淡,让人心荡。
“没有……你做得对,那人伤害了小瘦丫头,是他该得的!”
“你说,会不会真的是被写下了药?刚刚看他的反应确实有些反常。”木头戎的心思又开始慌乱起来,“他是许将军的弟弟,我砍断了他的腿,会不会给你惹来麻烦?”
“笨,你指的是什么麻烦?难不成,你怕那许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