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如千刀万剐。冷,若身坠冰窟。
眼前的世界好像只有单调的漆黑色,任何光线任何景物都与他完全隔绝。他的四肢无法动弹分毫,只有骨子里荡涤的寒意越来越浓,身上的虚弱感越来越强。无边无际的黑暗似是一头无形怪兽,要将他ròu_tǐ和魂魄蚕食的一干二净。
“原来,传说中的幽冥地府,竟是这样漆黑昏暗的场景……”
经历了一次次如潮水般的苦痛折磨,秦锋早已不把自己当做活人看待,再加上自己完全丧失了对身体的掌控权,便是他再怎么乐观,再怎么会自我慰藉,也终是不得不接受这个自以为残酷的现实。
“可恨那赵飞扬,我与他无仇无怨,只为一件子虚乌有的法宝,便要与秦云鹤狗贼勾结在一起,沆瀣一气,狼狈为奸……此次若无他插手,杀死狗贼的代价何需如此巨大!此人……此人该死……”
突然间,在忆及灭杀秦云鹤时,那个百般阻挠且不断对自己下杀手的阴柔男子从他脑海幽幽浮现,一刹那,他悲怆的心境掀起了惊天的波澜,所有软弱愁闷的情绪被他抛在一边,他对于赵飞扬的凛冽杀机,可以说是瞬间强烈到了极致!
便是身死又如何?形销骨立又怎样?
怪物形志曾记载,魂魄只要不落入地府,不跨入轮回,始终都是可以游离人世,借助天地间灵气进行修炼。这一点,也正是无数宗门,在其老祖殒身之后,依然能够被先祖精魂守护的原因。
修真一路,杀人害命乃是家常便饭。只要魂魄得以保全,再加上魂主潜心修炼,终有一日,还是能够重新锻造出自己的一具真身的!
想到这里,他报复赵飞扬的决心愈加坚定,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腰眼一挺,麻木无感的身子居然直挺挺的坐立了起来!
“赵飞扬,你夺我金刀,害我性命,阻我报仇……他日我若有机会,定叫你百般偿还!”
就在此刻,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嘴皮抖动了两下的同时,两个椭圆形的淡蓝珠子骤然携带着莹亮的光泽,发出呼啸的声响从他面前不知多远之地漂浮了过来。
也许是口中说出的话打乱了此地的稳定气流,此言刚脱口而出,肉眼可见的,那两颗珠子竟然鬼使神差一般改变了飞行的方向,直直的就瞄准了他那未来得及合拢的嘴巴。
下一刻,连绵的嗖嗖声从耳旁传来,只觉喉口处被强行塞进了两颗绵软的东西,在一愣神,千疮百孔的体内,竟然破天荒的出现了一股灼烈温暖的感觉!
“这两颗……这两颗是蛇心!此刻我坐立起来,并未看到身体还躺在原地,那就说明……我……我还没死!我……我真的还没死!”
“若是死了,又如何能感受到疼痛与温热?哈哈哈哈……我没死!老天爷,你终于开眼了!”
像是快要溺水而亡的落水者突然抓住了一根浮木,秦锋的颓败心情瞬间一扫而光,感受着体内渐渐弥散开来的精纯灵效,他简直惊喜的快要疯了!
一层层看见的看不见的透明丝线在他残破的经脉处进行着有条不紊的修复,一点点剥落填补的感觉让他体内略显嗡鸣,不多时,随着嘎嘣几声脆响连连传来,他那先前还断开碎裂的筋骨,徐徐的被无形柔力接好理顺,在被一股磅礴的修为灵源温养之后,居然隐隐散出的复原的迹象!
更是在肩膀上那处被金刀穿透而过,血肉淋漓,骨骼显出的伤口处,肉眼可见的,森白的断骨变得乳白朦胧,随着一层浓烈的纯粹蓝光覆盖而上,眨眼之间,骨头上的细碎裂缝与惨烈的痕迹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最后,筋骨与经脉尽皆荡涤一股慵懒舒爽之感的时候,秦锋无法动弹的身体乍然灵动自如,除却身上那些依然醒目的血肉创伤与斑斑血迹之外,他整个人,全然与之前无异,甚至于,体内修为境界又提升了一点,感受到的桎梏,也松动了不少!
“大难不死……我这是因祸得福了!妖蟒之力霸烈蛮横,肉身强度恐怖非常,集它一身灵气于一体的灵心,又如何能成为次品?复骨生筋,修脉补气……此乃疗治伤势的圣品之药!
人为炼出的丹药有毒,可此物……却是真真正正的无毒无害,浑然天成!”
挥拳打出三四道呼呼风啸,验证了自己实力又重回巅峰,秦锋的脸色如沐春风,浑身上下洋溢着新生的浓浓生机,伸手抚了抚已无大碍,结上血痂的伤疤,自他那两只狭长的丹凤眼中,忽而又闪动出一层精烁的光芒。
却在他下一刻就要动用灵识窥测目前置身这块区域纵横各是多少,究竟有无出口之时,一层粘稠的冰晶透明液体,轰然从身前未知之处漂流了下来!
“该死的!我……我该不会是在那头龙形怪物体内吧?这……这些液体,怎么瞧着这么像它的涎水?此物修为高深莫测,既能一口气猎杀两头妖蟒获取蛇心,想必消化液也很难对付!怎么办呢……”
刚刚虽然身陷假死状态,但秦锋凭借一缕残留的灵识,还是大致清楚那两颗蛇心究竟从何而来。此时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已经被怪物吞入了腹中,面临被消化液化解的危险,他顿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头烂额的在原地踱步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我目前修为才刚刚恢复,总能掠空逃过一时,可也总不能待在空中吧……此刻没有了金乌刀,一旦落地就十死无生……”
“我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