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境菲是很偏激的人,同样也是很执着的人。
她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放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事是如此,人亦是如此。
她爱圣司冥,爱了十多年,从来没有想过放手,即使,他数百次的拒绝自己,伤害自己,她也依然不放弃。
如果她放手了,她的生活,可能和现在截然相反,可能被别的男人宠的像个公主,可能已经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无论是那一种可能,都比现在,做一个风雨里漂泊的人好得多,可是,她不后悔,从来没有后悔过。
圣司冥却因她的执着,感到烦闷:“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来说,输赢没什么意思。”
白境菲奔溃了,听不得死这个字:“你别再玩下去了,司冥,这个玩笑太恶劣了,你真的让我生气了!”
幽深的眸子微微收回,圣司冥垂下眼,长指灵活的动作,掀开自己右手的袖子:“不信是吗?那就看看吧。”
说着,他抬起手臂,亮在白境菲面前,暴露在冷空气里的肌肤,稍稍沾染上一丝疼痛,他不禁皱了皱眉,本就毫无血色的俊脸,此刻更是白的令人担忧。
他的疼痛很大程度上过渡到了白境菲身上,她只觉得眼球刺痛,一抹湿润,沁湿了眼眶,落在眼里的画面,确实惊得令她心颤。
只见,圣司冥原本完好的胳膊上,现在爬满了骇人的青筋,皮肤几近透明,就像纸一样,好像一碰就会裂开,毛细血管以及各种经脉,清晰异常,甚至连肌肉的形状都一清二楚……
白境菲惊得连连后退,她记得,前几日给他打针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短短几天,却变成了这样……
难道司冥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真的,快死了?
不!
白境菲惊得抱住头,视线掉在圣司冥的手臂上,努力的看着,努力的看着,希望这场幻觉,能够赶紧消退,她不相信,她不相信的!
可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场她以为的幻觉,并没有消退,反而,让她发现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圣司冥手臂上的痕迹,似乎,似乎是从她注射的地方,开始蔓延的!
怎么会!
莫非……
白境菲骤然瞪大了眼,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
赫连夜怎么可能会骗她,这一次,她可是以夜灵雨的性命,做威胁的!
难道赫连夜,不怕她真的对夜灵雨动手吗?
以他对那个丫头的在乎程度,他是绝对不可能冒这个险的啊!
白境菲觉得自己快疯了,九年前,她曾害过圣司冥一次,这一次,她是救他的,不是害他,没有害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抓狂的询问道,期待得到和她想象中截然相反的答案,那个想法,一定不要是真的,否则,她怎么面对这个,她爱了数十年的男人?
圣司冥只以为白境菲的失控,是源于她对他,未彻底放下的感情。
没有多想,如实回答道:“我在公司晕倒的第三天。”
她是在他昏迷的第二天,为他注射药剂的。
那么第三天,药剂起了反应,属于正常范围内。
也就是说,圣司冥现在的症状,真的是,那只解药引起的?
那支解药,那支挽救一切的解药,居然……
居然,是假的!
赫!连!夜!
白境菲恨得咬牙。
这个男人,居然以夜灵雨的性命为筹码,将她骗的团团转!
她早该知道,赫连夜是什么样的人,早该意识到,这或许是场阴谋。
她应该先把解药,拿去研究所进行分析检验的,一场检验,要不了多长时间,最长也就两个小时而已,可是,她竟连两个小时都等不了……
那时候,她因为害怕圣司冥会死,果断的相信了赫连夜,什么都没有做,直接为圣司冥注了最致命的毒药!
真的蠢到家了!
白境菲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形容自己的蠢!
此时此刻,她后悔的,恨不得以死谢罪!
“现在,你信了吧?”圣司冥面无表情的说着,抚下衣袖,重新扣起袖扣,这段日子,他一直小心翼翼的隐藏,深怕被余浅看到,深怕她为自己担心。
想到未来有一天,她还是会为自己难过,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抽痛。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他心里,已经有了一番计量。
“境菲,答应我,终止计划,就算我死了,也会记住你这个恩情。”乞求的口吻,男人已经彻底放下了身段,这一刻,心里想的,念得,只有余浅。
白境菲听着他的话,看着他毫无尊严的样子,明白他是为了谁,原来,即使是濒死了,他们的感情,也依旧,坚硬如铁,这么深的爱,她要怎么拆?
不甘心的泪水,夹杂着一缕缕的悔恨,不停下滑:“记住恩情有什么用,来世,你还会记得我吗?”
圣司冥将纸巾盒递过去,只是一个纸巾纸,就觉得手臂已经很吃力了,他不禁又是一叹:“也许会,也许不会,但若记得,我一定报答你。”
报答……
他说要报答她,可是,却是来世。
来世的恩,她不要,她只要今生的果!
即使得不到,也不会让他死!
白境菲一把打掉男人手里的纸巾盒,哭着,闹着,耍着大小姐的脾气,还像从前一样,骄纵野蛮,无理取闹:“圣司冥,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