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言语敲打
一路走进了玉阳宫，再无旁人时，程无漪便放开了郑殊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解渴。
郑殊看了看自己的手，上面还依稀残留着她的余温。他勾唇轻笑，心情大好。
“昨夜失火，你以为是何故？”他坐在她身边，指尖轻叩桌面，微微侧身，询问道。
程无漪放下水杯，想了想，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看法，“其实很好猜不是吗？我和欧阳锦素来不和，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昨夜那场火，明显是针对锦贵妃而去。前后关系一联想，明眼人都会认为，这是我为了排除异己所为。”
郑殊淡淡的应了声，随即直直的看向她，唇角露出一抹心知肚明的笑容，差点看醉了她。
“若只看表面，怀疑到你的头上也不为过。只是，朕知道，这事却与你无关。”
她微微移开目光，低头转着手中的水杯，“我想，你心里也一定知道是谁做得。”
郑殊不置可否的点头，“诚然，与你想的一样。”
隔日，凤鸾宫里，徐妃一身素衣轻纱，款款而至。
程无漪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早已准备好各种药材，药膏。既然答应过给徐妃治脸，她必然不会食言。
“妹妹见过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施施然的福了福身子，徐妃露出亲切的笑容。
程无漪看了看她，又低头理着手中的药材，淡淡道，“过来坐吧，本宫给你治脸。”
徐妃落座，看向桌子上五花八门，奇奇怪怪的花草药材，疑惑不解得问道，“娘娘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些药真的能治好我的脸吗？”
“嗯。”她淡淡的应了声，将药材捣碎，加入特制的配方，做成一碗黏糊糊的东西。
徐妃有些后怕和疑虑，眸光中犹豫不定，她怕程无漪会借着治脸为由，对她报复。
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虑，程无漪冷冷眼神，颇有几分不悦道，“怎么？怕本宫对你意图不轨？”
徐妃讪讪的一笑，有些尴尬，“臣妾不敢。娘娘菩萨心肠，断不会加害臣妾。更何况，臣妾是娘娘的人呀！”
她边说边打量着程无漪的反应，可是她很快失望了。程无漪并没有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一心盯着手中的药盅。
半晌之后，程无漪放下药盅，抬头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旁边的躺椅对她道：“你且躺上去，本宫替你上药。”
等她乖乖躺上去后，程无漪拿起药盅。用一把圆润的玉勺，将药盅里的药膏轻轻均匀的抹在她的脸上。
刚涂了一层，徐妃突然就皱起了眉头，喊着难受。
程无漪淡淡的解释道，“开始的时候，药膏与你坏死的皮肤接触，难免会引起反应。疼痛只是暂时的，你忍一忍。”
徐妃听了，将信将疑，却还是安安静静的保持着姿势，不好有太大动作。不过，她早已捏紧了袖中的手指，若是程无漪敢耍什么花样，她不会放过她的！
不知不觉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程无漪也放下了手中所剩无几的药盅。
其实对于徐妃这脸，她也没有把握完全治好。但她前阵子翻阅古医术，看到这种用几十种药草配药膏治脸的古方。为了对付欧阳锦，她便只能挺险试一试。至于结果如何，也只能全凭天意了。
这种在脸上敷药膏的方法，和现代生活里爱美女人敷面膜差不多。
古医书上说，这种治脸古方，需要连续敷上一个月，方才有效。每天敷上半个时辰，等到药膏凝固成块状，方可从脸上拿下来。
趁着徐妃在敷药的时间，程无漪借故谈起了冷宫失火的事情。
“听说欧阳锦脸已毁，腿也瘸了。本宫心里终究是有些不忍心的，也不知是个什么缘由，让她落得如此下场。丞相大人一口咬定是有人恶意谋杀，刑部那边又迟迟没有线索。本宫如今也甚是烦恼呢！”她按按太阳穴，愁眉苦脸的看了看徐妃。
徐妃闭着眼睛，脸上敷着药膏，看不到她的表情。
良久，就在程无漪觉得徐妃不会搭理自己的时候，徐妃开口了，“臣妾那日谁的很沉，第二日才听宫女说冷宫出事了。只是没想到，锦贵妃她居然……唉……皇后娘娘也别太自责了，此事兴许是哪个粗心的小宫女打翻了烛台，这才酿成了大罪。查案的事情，皇后娘娘就安心交由刑部办理，再说，不是还有丞相大人在一旁帮衬着吗？”
她不咸不淡的语气，让人察觉不到一丝怪异。
然而据程无漪调查发现，徐妃住的寝宫比凤鸾宫离冷宫还要近。她住在凤鸾宫都被吵醒了，徐妃却说自己毫不知情。
她有意隐瞒，程无漪知道，再问下去也是徒劳无功。遂不再说话，靠在椅子上，拿起古卷细细品味。
不久之后，徐妃拿下药膏，望着镜中这张与之前并无差别的脸，不由有些失望。
程无漪安慰她道，“这只是用药的第一日，往后还要一个月才能见好。这一个月，你就按照今日这个时辰过来，本宫替你上药。”
“臣妾知道了，劳烦娘娘费心了。”徐妃低眉顺眼的施礼，恭敬的说道。
“无事你便退下吧。”程无漪翻过手中的一页古卷，抬眼轻飘飘的看了看她。
徐妃应了声，便整理好衣着，迈着莲步缓缓离开了凤鸾宫。
出了凤鸾宫的徐妃，脸色立马由晴转阴，眼中的阴霾才展露无余。
她边走边扯着手中的绣帕，脸上在思索着什么，阴沉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