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那样抱着,一个在哭,一个摸着她的头发,亲吻她的脸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玄月当空,窗外一片银白,碧云哭声渐小,坐起来拢了拢头发,要去给他倒水。
“我真的不用了……我想和你说话。”龙辉低沉道,他嗓子里如夹着火团,每说一个字都火烧火燎难受。
“不行不行,你刚刚恢复过来,除了喝水还要喝药。”碧云不由分说跳下床去给他准备去了。
“唉!傻丫头,搂着你我就什么病也没有了。”龙辉望着那曼妙身姿心里道。
五天后,他已基本康复,可以到处走走了。
昨夜下了一夜雨,今日太阳高照,青石板铺就大街上雨水还未干透,空气清新,格外凉爽。走在熟悉汉景街,当年生活点滴依稀可见,龙辉脚步沉稳,目不斜视走在路上,路人还是有人认出了他。
“看,那不是龙家三少爷吗?”
“当年那个被驱逐出去龙家少爷?他回来了?”
“真的是他!龙家早已破败,没想到他还活着!”
听到这些低声议论,他无言一笑,看来他的影子还活在某些人心中。
“恩人!请受小人一拜。”一个身穿灰布衣服老者拦住了他的去路,老者身后跟着五六个人,有中年人也有少年人,看是一个家族的。
老者当街给他跪下,磕起头来,他身后小辈们一看老者举动,都跟着给他磕头。
龙辉有点蒙了,急忙将老者扶起来。他身体刚刚恢复,脸色不是很好,弯腰都有点困难。
“老人家,快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您认错人了。”看到有人给他突然跪下,又叫恩人,龙辉当即断定老人家认错人了,他在云荒几年并没有救过多少人。
“老朽就是化成灰也认得恩人那!”老头激动地说道,“当初云荒鼠疫,要不是恩人相救,老朽早就没命了。”当年云荒鼠疫蔓延,正是龙辉和当初时的县太爷高明远合力救治百姓,他的药材店免费提供药材,又施行隔离政策,将云荒鼠疫控制到最低点,若不是今天这位老者提起此事,龙辉几乎忘记。
“是有这件事。”龙辉恍然大悟,急忙将老者身后的人也招呼起来。
问询了老者安康,生病后的生活,老者一家人都恭敬地一一回答。虽然鼠疫病症留下了不少后遗症,但尚能干活,一家人可以勉强度日,离别时龙辉想给他们点银子,一摸衣兜才发觉兜里空空如也,这才意识到自己上街来干什么了,是要账来了。可惜老者现在遇见他,如果是等他要账成功回来就好了,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匆匆和老者一家人道别离开。
是的,他是来要银子来了。
本来他也可以不要以后算总账,但现在的问题是需要安置碧春。
碧春和他一样幸运活了下来,这让他很欣慰,活着多么好啊!经历过生死鬼门关考验,他才觉得活着美好,能呼吸空气,享受阳光,以前觉得没什么,如今才知道是多么珍贵。
碧春当然不能随着他们去日漫,不然极有可能被锦衣卫发现。将她安置在边陲小镇云荒再合适不过,隐姓埋名,过安逸的小民生活何乐而不为。龙辉要去找何不干要账,将他这些年分红取出,估计至少也有十几万两银子吧,够碧春今后几年开销了。
何不干站在药材店账桌前噼里啪啦麻利打着算盘,脸上荡漾着幸福的微笑,这个月生意又赚了不少,他家是唯一官府指定的药材店,常能得到大订单的采购生意,这也是当初他为什么要从龙辉手里接过生意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是当年果断接过这家药材店,那有今天日进斗金。而且当初承诺给龙辉分红,这小子一别两年没有出现,只怕早就亡命天涯性命都丢了吧!好好的生意不做去什么天界山,他当初料定龙辉就是有去无回,答应他分红的契约也写的大方。
不过都是承诺罢了,自己又何必吝啬诺言呢!只要不是银子诺言要多少有多少,想到这里,他抽了口水烟,听着水烟冒出咕噜噜响声,心里很是惬意,手下算盘打的飞快了。
“何老板,生意不错吧!”一声似曾熟悉的声音药材店大堂响起,何不干忙抬起头来,一个身穿黑袍英俊少年出现在眼前,手下算盘顿时乱了方法,乘法口诀生生打成‘三下五除二’,瓜皮小帽下小眼睛愣了一下,他最不想见的人出现了。
“龙,龙辉?你,你还没有死?”张着嘴巴惊叫道,一下说出了心事。
“你才死了呢!”龙辉瞪了他一眼,一旁太师椅桌下,“怎么,你天天咒我死啊!我死了你闺女可就守寡了,你何不干不至于为了钱财让自己闺女守寡吧?”
“什么,我闺女和你住在一起了?这不可能?”何不干公鸭般嗓子大叫起来,他闺女何彦是去了日漫,可不是去什么天界山。追随的是她大姑长虹,怎么可能和这个穷小子在一起!一定是诈他!龙辉手段高明,当年这小子身无分文就敢从他手里骗十万两银子做生意,如此之人不可不防。
龙辉来的时候就预料到银子不好要,何不干是出了名的吝啬鬼,要从他兜里要钱比要他命都难,和这种人讲道理,拿契约合同,他会死不承认,再说当初转让这间店时是签过一份契约,那时西悦为他保管,西悦现在做什么,在那里他也不知道,契约他拿不出来,又想要钱,就得用的招数手段了。
龙辉坐在那里,随意的弹了弹身上灰尘,笑道:“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