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心安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猛然涌出来的一阵凉意,脸上没有一点被人捉住的惊慌,环视四周围着她的一群人,仍旧面不改色的勾了勾唇角,“哟呵,李公公这是要干什么,好大的阵仗啊,带这么多人是要去哪儿啊?”
她故意没提“小主”这两个字,明知道眼前这些人都是来抓她的还故意明知故问,脸上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若不是亲眼逮了个现行,谁都想不到她这是准备逃跑。
李公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里微微的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骆心安撞上他之后还会这么淡然,若是其他像她这般十五六的小姑娘,见到这阵仗恐怕早就吓哭了,她倒是冷静的完全不像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
就凭这一点,就让他心里微微闪过一丝敬佩,心里也更加提防了几分,“这不是听说有人想逃出宫,老奴就赶紧带着人赶了过来,谁想到却在这里遇上了您,这要逃走的人不会就是小主您吧?”
他故意敲话给自己听,骆心安当然听得出来,故作惊讶的一挑眉,“公公作为陛下身边的太监总管,竟然连宫中小喽啰出逃这种事也归您管?您方才走之前不还说要赶紧回到陛下身边照看王爷么,如今王爷还在急救你倒是有时间出来管这些闲事,我还真有点糊涂了,这到底是王爷的命重要还是宫里跑出来的小贼重要,竟然要劳驾大总管亲自抓人。”
这话一说出来就等于装糊涂到底了,李公公的脸色微变,没想到骆心安不仅没有惊慌反而还能倒打一耙,一下子戳到了聂暻的病情上,他垂下眸子避开骆心安刺目的眼睛,笑着说,“这王爷的病固然是头等重要的事情,可如今王爷还没苏醒,老奴不过一介奴才,守在御书房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当然要把陛下交代的其他事情做好。”
“哦,原来是还没急救回来。若是按您的说法,王爷从早上就昏过去了,如今太阳都快落山了,这么长时间就算是头牲口也救回来了,别是那些大夫的医术不行吧?”
骆心安冷冷一笑,瞥了一眼额头已经冒冷汗的李公公轻声说,“王爷以前生病的时候,都是青云观的清虚道长给诊治,如今那些御医怕是指望不上了,不如李公公就陪我跑一趟青云观,亲自去请清虚道长下山如何?”
李公公一听后背冒出一层薄汗,他刚才用御书房不可随意进入为由,不准骆心安离开,如今又要以什么理由拒绝她去找清虚道?!
“青云观路途遥远,又岂是小主说去就去的,恐怕等小主找来清虚道长,王爷这病也给耽搁了。”
一听这话,骆心安当即弯着眼笑眯眯的说,“李公公真是半句话不离王爷的病情,不知道此刻在朝堂之上的王爷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最后几个字刚落地,还没等李公公反应,她猛然凑近一步,一把扯住李公公的领子,一开口声音冷凝的仿佛一下子就把周围的所有人都冷冻成冰,“污蔑王爷的贵体安康,诅咒王爷大病缠身不省人事,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名!李公公你不过是一介奴才,竟然敢拿王爷取乐,甚至把本宫骗到了这里,如此欺上瞒下满嘴胡言的狗奴才,你就不怕本宫现在就要了你的脑袋么!”
她一向淡然沉静,很少有发怒的时候,所以给人很好说话的感觉,上一秒还笑眯眯的人陡然间如利剑出鞘,锋芒毕露,李公公毫无防备一下子被骆心安抓住,还没等惊叫出来脖子就已经被她死死地捏住了!
她的动作太快了,周围人都没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一圈侍卫刷刷的拔出了刀子逼近过来。
骆心安手上猛然用力,“我看谁敢!”
李公公被掐的几乎窒息,脸色都青了,慌乱的冲侍卫摆手,“别……别动刀!不能……不能伤了她,她……她是皇上要的人!”
周围的侍卫谁也不敢在乱动,可这一句话却一下子恶心到了骆心安,她扣住李公公的咽喉,冷声道,“公公,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否则别怪我拧断你的脖子,反正你们也不敢拿我怎么着,到时候你死了就是死了,没人会给偿命,到时候你最好祈祷王爷不会把你挖出来鞭尸!”
“小……嘶……小主,老奴也是……奉、奉皇命行事啊……”李公公剧烈的咳嗽,一张脸直接憋成了猪肝色。
“闭上你的嘴!少叫我这么恶心的称呼!”骆心安呵斥一声,每次听到“小主”这两个字都起鸡皮疙瘩,她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可眼下的情况却让她不得不承认事情已经往她最不愿意想的方向发展。
其实不用李公公说什么,他一个奴才竟然敢编造聂暻的病情,甚至还敢把她困在这皇宫之中,必然是得了皇上的首肯,否则给他五个脑袋他也不敢这么作死。
现在他对自己的称呼都改了,那老皇帝把她困在这里究竟是什么目的已经不言而喻,他就是想让她入宫参加秀女大选!
一想到这种可能,骆心安后背就一阵阵发凉,这个时候她真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子,她明知道入宫一定会有陷阱,却还是因为聂暻的病情而心急乱了方寸,如果她再冷静一点,多琢磨一会儿,甚至硬下心肠,哪怕小淳子说聂暻死了她都不为所动,或许事情根本不会变成眼下这样。
聂暻曾经说,她是他唯一的软肋,可是他又何尝不是她的软肋,因为一旦选择爱了就没法再无动于衷,哪怕你身披再坚强的外壳,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