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听到有脚步声从远及近,那个大红身影到门口时,她闭上眼睛装睡,但隔着帐幔还是能感觉到那种紧张的压迫感在慢慢地逼近,她的心脏不由地扑腾扑腾地跳动起来。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她手心里的汗犹在,一个听似熟悉的女声却从隔壁传来:“太子放心,我亲眼见她吃下了我的药,应该还在熟睡中,你该相信我的药。”
“嗯,”刚跨进房间的钟离昊停止了脚步,只望了一眼帐幔中的身影,就转身出了房间,“请问千茉大夫,她的病还有救吗?”
这声音……是千茉和钟离昊吧,叶莺心中暗暗吃惊,他们俩也认识?
“回力乏天。”停顿了一下,见钟离昊没有说话,千茉话音一转,“今日是太子的大婚,太子择这日子请民妇来总不会是因为一个手下吧?”
有段沉默的空档期,起初叶莺还以为两人走了,后来才听见钟离昊不大不小的声音传了出来:“千茉大夫算是民妇吗?孤应该喊你姑姑,还是喊你娘?”
意思是,他们……是母子?这则消息已经让叶莺够愕然的了,可接下来两人简短的对话所释放出来的猛料差点没让她惊掉下巴,她在浑浑噩噩中消化着这些听来的内容,钟离昊和千茉走后没多久,才听到有陆陆续续的脚步声靠进来。
待叶莺睁大眼看清眼前一切时,床幔已被用力掀开,与为首那人四目相对后,两人都差点没被吓一跳,为首的人居然是朵婕?这算是冤家路窄还是他乡遇贵人?
“叶莺?”朵婕一眼就识破了她的身份,看到她一动不动眉头一皱就道,“你被点穴了?”
被解开穴道之后,叶莺还没来得及跟朵婕说明情况,只见朵婕对身后的四个女手下说道:“这不是秀秀,都散了吧?”
四个手下面面相觑,不置可否。朵婕白了她们一眼,指着叶莺对她们说道:“秀秀你们也见过,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瘦的跟一根柴似的,这人虽然跟秀秀很像,可是你们看这人,长得白白胖胖的,脸色红润,怎么可能是个将死的人?我来告诉你们啊,这是太子的义妹,叫叶莺,你们要是捉错了人,就等着掉脑袋吧。”
手下听罢,这才罢手离开。叶莺问她道:“你为什么要救我?”按照她们的过节和恩怨,把她当秀秀杀了不是更好吗?
朵婕似笑非笑地回道:“一个吗,我是真的怕掉脑袋,另一个吗,我听雪瑶说,你把玉螺送到了袁家,袁家把她当外姓女儿来抚养,我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她倒是实诚。不过,叶莺担心地问道:“我看上去真的是白白胖胖吗?”
“哎呦,女人啊……”朵婕扶额道,“你在北漠那会是比现在黑,现在的确挺白的,跟秀秀比起来当然算胖了,但跟你以前比好像还瘦了点,多吃点吧。”
还好,看来不用减肥了。叶莺松了口气,又想起一事:“雪瑶怎么样了?她来过桓都找你?”
“见过一会,还是老样子。”朵婕摇头叹气道,“跟那个男人东奔西跑居无定所,但是她乐意,别人有什么办法,这就是命吧。”
按照上官子宸和叶莺原先的计划,等到上官子伶与钟离昊成亲仪式完了之后,他们就按照藏宝图的线路当即先离开桓都,前往桓越国云城的钴蓝山脉,寻找她在梦境中见到过的玄清教的遗址。
趁着钟离昊还沉浸在新婚之夜的梦乡中,天也还没亮,夏侯羿和海葵就亲自送他们出了桓都的城门,城郊已经备好了马车,于香先牵着马到一旁吃草去了,海葵才从袖口当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上官子宸说道:“师兄,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一样,冬儿已经找到沈哲澈了,这是他们的地址,离你们要去的地方很近。如今连师父下落也查明了,他老人家就在南国寺出家,可我如今无法脱身,你要是有空代我问候师父,等我抽出空来一定去看望他老人家。”
上官子宸接过纸条,点头允诺。叶莺和海葵两人相拥告别,上马车前,叶莺想起今日所听一事,便转身跟海葵说道:“还有一事,我也是刚晓得,是关于我哥的身世,我想还是告诉你们比较好……”
“二嫂,看破不说破。”夏侯羿对她摇了摇头。
看着他们夫妇一副了然的样子,叶莺反应过来了:“看来,你们都知道了。”
四人话别后,马车夫驾着马车马不停蹄地赶了一晚上路,于香骑马在马车后面跟随着,叶莺小憩了一会,醒来时发现帘子被风吹得飘起来了,明媚的阳光照进来,洒在上官子宸的脸上,他正看着手中的信,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似乎有心事。
“到哪了?”叶莺在他身旁坐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帘,“离云城还有多远?”
“还有一段路。”上官子宸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信藏进衣袖里。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叶莺指着他手中的信问道,“这谁来的信?不会是情书吧。”
“胡说。”上官子宸只好拿出来递到她手里,坦言相告道,“这是沈哲铭来的信,海葵昨晚给到我的。你看吧。”
叶莺仔细看了信,沈哲铭在信中说,他去调阅了杜玲珑死前的证物,绣花针凶器已经找不到了,但是他拿着上官子宸给他的绣花针去问第一个去收尸的人,那人说凶器应该就是这种绣花针。
叶莺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给沈哲铭的是秀秀的绣花针?”
“不是那枚,这是于香捡到的,据她说是师宛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