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云玲从兜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给我,那张银行卡不是我的,我清楚记得自己没开过这个银行的卡。
“这是范少一个星期前寄给我的,现在给你。”
我默了下问:“里面有多少钱?”
“我不知道,也没问,你要不想要就自己还给他吧。”
我浅笑了下,“他都没回国,我怎么还给他?”
“你怎么知道他没回国?”
我没回答樊云玲这个问题,只是朝她笑了笑,接过银行卡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走了。
我之所以认定范聆歌没回国,是因为以他的性子要是回来了,应该会去接我的。
我们之间没仇没怨,他没有必要不见我。
至于其他人都还以为我是后天出狱,这都是范聆歌买通人搞的鬼,我不知道该感谢他让我出来的这么冷清,还是应该怪他。
三年,整整三年,我等的那个人都没出现过。
我死心了。
我身上穿的衣服还是三年前入狱穿的,兜里还有些一元硬币,我走到公交车站台前看了看公交站牌,城市应该是发生了变化,光是公交站牌上都多了十几个新颖的名字。
公交站牌上还写着坐公交车自备两元零钱,三年前是一块。
突然之间,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在这个城市我没有家,没有属于我的房子。
最后我选择做了一趟途径汽车站的公交车,我打算去汽车站看看,看看想起哪座城市,车票钱多少,然后再拿着范聆歌给的卡去取点钱。
我没打算拒绝范聆歌的银行卡,他的性子我算是摸得比较明白了,他不会多给我的多少钱,里面的钱会是我应得的。
汽车站人来人往,到处是卖水果卖瓜子的小摊贩,还有操着家乡话拉吃饭住宿的一拨人。
我只身一人没带行李,或许看着不像外出的,像个来接人的吧,所以没几个人拉我去吃饭住宿,这倒是清净了不少。
三年的时间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现在看见这么多人,我感觉挺不习惯的,一颗心都缩在角落里。
我站在大屏幕下看着滚动的红色字,有通往很多城市的地方,价格也标注的很清楚,最多不过五百,最少二三十块。
大概看了半个多小时,我依旧不知道去哪里。
去哪里都没有我认识人,更不知道哪里是个什么样子,一切的陌生让我感到后怕。
一位晒得黑黝黝的大妈绕到我跟前,冒精光的贼眼打量着我,半普通话半家乡话的问我:“小姑娘要去哪咯?要拼车么?很便宜的了,人又少,不像汽车空气又闷又臭。”
她说话靠的我很近,身上的馊味和口臭都钻进了的鼻子里,我不舒服的打了两个阿嚏,再她又要扫机关枪般开口前,我飞快的走了。
之后我游走在人群里,看着那些背着行囊忙走的过路人,心里面空空的。
似乎谁都有一个目的地,有一个家等着他们回去,而我却没有。
我在汽车站徘徊到下午三点,双腿都走疼了,最后买了个饼子蹲在进候车室的门口,不时被一些人打量。
我没有在意自己的样子如何,在监狱里三年我没有照顾镜子,都快忘了具体自己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自己比三年前瘦了好几斤,三年前的衣服现在穿着大了一圈。
吃完饼子,发现车站的人比早上和中午都少了,我给自己下达最后的时间点,六点之前要想好去哪,买了车票离开。
五点半的时候,我去车站旁边一个交通银行的atm柜台机上取了一千块,我没查余额,怕人给盯上。
拿着钱到买车票窗口,我说买一张最贵的车票。因为最贵的车票一定离现在这座城市挺远的。
售票员古怪的看了看我,冷冷的问:“是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跟男朋友吵架了?所以要离家出走?”
我沉默,不语。
她很快又说:“劝你别这样冲动,外面的世界很多坏人,你一小姑娘长得白嫩嫩的,最容易被盯上了,到时候被人用药mí_hún了拐到山沟沟去,哭死了都没辙。”
我被她说的有些脾气,厉声道:“我二十三了,不是小姑娘,带脑子出门了。”虽然二十三要明年夏天才满。
“这么大脾气干什么,我也是好心好意提醒你啊!”售票员骂了几句,“最贵的是吧?卖给你就是了,我才懒得管闲事。”
“等一下!”身后突然传来有力的男人声音。
我身子一抖,那声音虽然有些变法,但还是我熟悉的。
肩膀就被人给扣住了,那人叹了一口气:“幸好我今天又去求你见我,不然都不知道你出来了。”
是韩聿。
他这三年去了监狱不止两百次都是要求见我,但我一次都没见他,没想到今天这么凑巧让他给碰上了,范聆歌对我的好意还是没能瞒住他。
我被他抓着一只手腕带出了汽车站,他的手心很烫,一开始我想挣脱他跟他冷冰冰说我要离开这的。
可我看到了他走路时两只脚高低不一样,有些深一脚浅一脚的味道,我鼻子就酸痛的厉害,放弃了甩开他的念头。
三年没见,他又窜高了一些,果然是应了那句男孩子二十几都还会长的话。
韩聿拽着我七拐八拐躲开人群,停到一辆崭新威风的机车前,我一看见它就拧起眉头,担心的问:“你现在可以骑这样的车吗?”
他狂妄一笑:“小爷我是谁啊,不存在瘸了条腿就不能骑机车了吧?”
我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