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蒋占魁沉默不语,他的脑子里已经混乱不堪,一会儿想的是重振雄风,一会儿冒出来情人洞与贾氏宗族的关系,一会儿又涌上来翠屏山水,想着想着,还是回到了手提上,只得暗暗祈祷,可千万别让七叔公说中了,可千万别把新建的文件夹搞没了……
万一呢?万一真被搞掉了呢?
是不是可以把外景地选在桂花村呢?
真要走到那一步,大柳树村那边又怎么交代呢?
那可是京城里有些头脸的公子哥介绍过来的,面子上说不过去啊。靠,这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据说收了人家不少的好处,老子透支得精光,也是这丫带去“天上人间”给害的。
蒋占魁越想越远,似乎这么心理才能平衡一点。
车到“望江楼”门口停稳的时候,蒋占魁才猛然下了决心:去他奶奶的,最好别走到那一步,可真要走到那一步,那也是天命不可违,到时候请贾导出面来定夺,看谁还有什么话说。
想妥当了,蒋占魁心神也就平静了下来,看着“望江楼”服务员个个仪态万千,猛地想起七叔公可以让自己重振雄风的预言,不由得心头痒痒,便把目光在迎宾小姐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蒋占魁虽然没说话,但心态已然在悄然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在包间里坐定,服务员刚把茶给两人倒好,黄二狗急匆匆地就进来了,他手里宝贝一样抱着个黑色塑料袋,满头的汗珠子,一副风尘仆仆赶了远路的样子。
实际上,他一直守在“望江楼”对面街角的小茶社里,见赵青云和蒋占魁进了大厅,才在头上撒了一点矿泉水,又在路上小跑了几步,气喘吁吁地撞进门来。
“东西拿到了。”赵青云端着茶杯喝茶,不动声色地问。
蒋占魁站了起来,就要接黄二狗手里的黑色塑料袋。
黄二狗把眼一瞪,那凶神恶煞般的神情,没有生活体验是演不出来的,把蒋占魁吓得一激灵,把手就缩了回去,坐回座位上看着赵青云。
“兄弟,辛苦了,喝茶。”赵青云示意黄二狗坐下。
黄二狗弯弯腰,双手把黑色塑料袋递给赵青云。
赵青云一只手接过来,转手递给蒋占魁,这才笑着向黄二狗点点头,说:“替我谢谢歪哥,一起吃个饭吧。”
“谢谢了,云哥,我还得赶回去,告辞。”黄二狗一抱拳,转身就走了。
黄二狗身影没有消失之前,蒋占魁愣是没敢动那个黑色塑料袋,合着蒋占魁见多识广,但黄二狗的那个眼神太厉害了。
蒋占魁打开手提,心急火燎地等着开机,等到鼠标一点。
傻了!彻底的傻了!
怕什么,就真来什么!
新建的文件夹果然无影无踪了。
七叔公这个老农民还真特么的料事如神啊。
蒋占魁的怨念刚冒出头,马上被他压下去了,说不得,说不得,既然他能算出手提里的东西残缺不全了,也一定能算得到我心怀怨念。万一,他再施点法术,岂不是连重振雄风的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样,完璧归赵了吧。”赵青云架着二郎腿,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蒋占魁有苦难言,还打肿脸充胖子,不肯说出实情,只苦笑着说:“还好,还好。”
“晚上没事,喝点吧,蒋导?”
“算了,算了,晚上我腰把今天的见闻整理一下。”
赵青云便招手让服务员过来,说:“我和朋友吃个便饭,你安排几个下饭的特色菜,赶紧上菜吧。”
服务员唰唰几笔,写了几个家常小菜,请赵青云过目。
赵青云还假意征求一下蒋占魁的意见。
蒋占魁根本心思不在吃上,趴在手提上还在埋头翻腾,听赵青云问,忙不迭答应了几个好好好。
来回翻腾了好几遍,等到菜上齐了,蒋占魁也彻底失望了。
吃着饭,赵青云没话找话:“蒋导,明天返程不?要不要订票,我送你到机场?”
“哦,哦。”满腹心思的蒋占魁抬起头看着赵青云,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不用了,明天我再到大柳树村跑一趟,还有些资料需要核对一下。”
赵青云暗暗好笑,你是想把丢了的资料再补齐,不好明说罢了。
蒋占魁要去大柳树村,赵青云就没那个好心迎来送往了。
没心情,饭吃得没滋没味,很快就草草收场了。
赵青云把蒋占魁送回南岭宾馆,互相留了电话号码,便告辞了。
第二天,蒋占魁赶赴大柳树村,到了中午,他又灰溜溜地回来了,一到宾馆就气咻咻地给赵青云打了电话,让他务必尽快赶到南岭宾馆来。
“特么的!”见了赵青云,蒋占魁便骂道:“这女孩子呀,再纯朴也有虚荣心啊。”
赵青云知道他指的是葛莉,但还得假装糊涂,说:“蒋导,你感叹什么呢?我忙死了,有事你快说。”
蒋占魁迫不及待地讲述了他一上午的遭遇,他叫了一辆出租车,带着摄像装备,去了大柳树村,补拍了一部分风景之后,跑到当初遇上葛莉的那家人家一打听,人家说,那个小姑娘不是大柳树村的,是温家岭镇葛家沟村来走亲戚的。
急急忙忙又赶往葛家沟村,好不容易找到了小姑娘葛莉。
蒋占魁一见,傻了。
这葛莉穿了露脐装,耳朵上叮里当啷挂了小饰物,修剪了眉头,染了头发,最可惜的是,还给眼睛做了个美容小手术,把眼帘纹成了蓝色,总之,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