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炊烟与雾霭袅袅升起,不时传来一声鸡鸣狗叫,让桂花村显得越发的宁静而悠闲。
赵青云轻快地跑出村委会小院,就看见在门前的皂角树下晾衣服的杨秀玉。
“早哇,小赵村长!”
“早,秀玉嫂子!”
“哟,这么一大早,就凑一起打情骂俏呀?”
听到这尖酸的语气,赵青云眉头一皱,扭头看去,说话的是黄家胜的老婆刘艳红,靠在大槐树上嗑瓜子。
刘艳红在村里人缘一直不太好。
她男人黄家胜在省城一家建筑队里当了个小包工头,一年能拿回家几万块,也算是村里有钱的大户,村里人遇到急事要用钱,多半要向她开口借,所以,她在桂花村向来霸道,说话刻薄,为人刁蛮,全村人虽不喜欢,却也无可奈何。
“艳红嫂子,早哇!”赵青云也不愿招惹她,便笑笑,转移了话题,说道:“早上空气好,锻炼锻炼身体!”
“你一个单身汉,把身体锻炼得棒棒的,打算干嘛啊?”刘艳红撇着嘴,看了一眼杨秀玉,问道。
听到这阴阳怪气的话,杨秀玉心里不是个滋味,她端着盆子,好心好意地劝道:“艳红,小赵是城里来的大学生,不像村里的汉子,不要乱开玩笑哦。”
“什么狗屁的大学生,在城里混不下去,灰溜溜跑到乡下,充什么大头蒜?我呸!”刘艳红突出一片瓜子壳。
一听此话,赵青云刚欲发怒,葛青莲挎着篮子走了过来,说道:“哎,艳红,别瞎说啊,人家现在可是村长了。”
“狗屁的村长,毛还不知道长没长齐呢?”刘艳红一撇嘴。
“你跟他干一回,不就知道他毛长没长齐啊。”葛青莲可不是杨秀玉,做妇女工作的,不管荤滴素滴,嘴巴不会输给刘艳红。
“你是不是跟他干过了,所以知道!”刘艳红毫不示弱。
“刘艳红,你胡说什么呢?再说一句试试?”葛青莲顿时怒了。
刘艳红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叫道:“葛青莲,我说错什么了?我刘艳红好歹行得正,站得端!不像有的人,为了当村干部,不要脸,搞破鞋……”
“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葛青莲气急,扔了篮子,扑过去,揪住了刘艳红的胸口。
刘艳红张嘴大叫:“不得了啦,村干部打人啦!”
喊声撕破了村里的宁静,引得黄宝梁、宝财、水生等男人,以及李桂枝、胡丽娟等七大姑八大姨们纷纷走出家门,凑到了大槐树下。
黄天成从路口窜了出来,盯着刘艳红,皱着眉头吼道:“大早上的,嚎什么嚎?嚎丧啊?”
刘艳红当即闭上了嘴巴。
葛青莲也松开了手。
“天成,乡里乡亲的,有话好好说嘛。”七叔公背着手,走了过来。
“七叔公,来了?”黄天成陪着笑招呼一声,又说:“这帮娘们,你给她点好脸色,就能蹬鼻子上脸。”
七叔公阴沉着脸,看了一眼赵青云,又看了看葛青莲、杨秀玉和刘艳红,说:“你们几个婆娘,为一个外人吵翻了天,有意思么?”
“七叔公,小赵他不是外人,他现在是桂花村的村长了。”黄宝梁走过来,装模作样地解释了一句。
“哦,这样啊!”七叔公笑眯眯地走到赵青云跟前,抱拳拱了拱手,说:“小赵村长,听说你是省城派下来的大学生,本事肯定不小。呵呵,老夫斗胆问一句,你能不能当着大家面,说说你打算给桂花村做点啥实在事啊?”
赵青云还没说话,黄宝梁又抢着说:“七叔公,小赵村长在两委会上说了,他要修路搞项目,在明年春节前,让桂花村的人均收入翻一番!”
“好哇!小赵村长,我先替桂花村的男女老少谢谢你了。”七叔公拍着巴掌,微微拱了拱身子,又问道:“请问,你这修路搞项目,花不花村里的钱啊?”
黄天成听了,有点不太乐意,说:“七叔公,谁也不是神仙,不花钱,怎么修路搞项目?”
“咦?”七叔公翻眼看向黄天成,说:“天成,你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既然是花钱做事,你跟宝梁就不能带着大家伙干,非得要麻烦一个外人?”
黄天成鼓鼓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又是黄宝梁抢着解释说:“七叔公,这是上面的意思,六叔也很难办呢。”
“呵呵,上面的意思?”七叔公拍了拍赵青云的肩膀,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笑道:“小伙子,你真要有本事,就别花村里一分钱,把路修起来,把项目搞起来,把大家收入提上去,谁再敢对你说一句难听的,我七叔公头一个收拾他!”
中国的农民最实在,在利益面前,狡黠和蛮横就会不由自主地占上风,再加上亲情大过天的观念,七叔公这话一说,立即得到了众人的附和。
“对呀,对呀!”
“有钱,谁特么干不了?”
“这钱,扔在一条破路上,还不如一家分几个呢!”
“一个白面书生,没下过地,没种过树,能搞什么生态农业?”
“村里的钱,打了水漂,谁管呢?”
“就是,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嘛!”
……
宝财、水生、刘艳红等人叽叽喳喳,不少的村民也跟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黄天成和葛青莲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看着赵青云。
开弓没有回头箭!
赵青云迎着众人的目光,看看七叔公,又望望村民们,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