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侍郎瞧着欧阳逸轩平静的面容,再看看端坐在欧阳逸轩身边的楚墨言,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弯了弯腰,兵部侍郎这才谨慎地开口,“下官告退。”那颤颤巍巍的声音,让欧阳逸轩瞬间皱紧了眉头。
兵部侍郎低着头,想要看看欧阳逸轩的神色,却始终不敢抬起头,身子微微颤抖。
“下去吧。”欧阳逸轩半响没有说话,最终却只是叹了一口气,低沉慵懒地开口。
兵部侍郎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怠慢地磕头谢恩,慌慌张张地便离开了月府。
“你以为谁都是不怕死的连沧月?”楚墨言看着兵部侍郎战战兢兢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轻叹。
欧阳逸轩仿佛没有听到,但是楚墨言知道他听到了。
“是啊,但是让本宫想不明白的是,她何时变成了这样?这五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何她会变得如此冰冷?”沉默了良久之后,欧阳逸轩有些疲惫的开口。
以往自己最讨厌的人,如今竟然用这样出现在他的面前,让他一次次地惊艳,欧阳逸轩有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但,如今,自己这一点点的心痛,难不成也是梦里的疼痛?
“欧阳兄,何时竟然会问这样无聊的问题了?她于你从前没有关系,日后更不会有,何必为此费神呢?”楚墨言看着有些落寞的欧阳逸轩,温润地说。
欧阳逸轩听着楚墨言的话,没有来由的,心中便是一震。
是的,她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她不应该变,她不应该勾引楚墨言,一日属于他的东西,便一生都是属于他的,即便只是名义上的属于。
“墨言兄这话说得并不完全正确,她现在可还是本宫的太子妃。”欧阳逸轩微微一笑,将茶杯端在了嘴边,用鼻子嗅了嗅。
所有的动作看起来都十分的随意,但只有欧阳逸轩自己知道,他只是用这青花瓷杯挡住他脸上的不安而已。
东宫人来人往,每个人的手中都抱着东西。
“太子呢?你们在做什么?”连翘有些惊讶地开口,欧阳逸轩的东西轻易都不会挪动的,如今却如此大费周折地往外面搬。
跪在地上的丫鬟看了看连翘,有些害怕地开口,“连小姐,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说今日要宿在月府。”丫鬟的话说得断断续续,但是连翘却已经听明白了。
丫鬟看着连翘变得狰狞的脸,双肩不由得有些颤抖,他们可是早就听说过丞相之女的手段的。
连翘这个时候却没有时间理会这个丫鬟,转身便已经飞快地出了东宫。
“连沧月,为什么你总是要和我抢?”连翘咬牙切齿地叨咕着,翻身上马,急速而行,根本就顾不上路上被伤到的无辜的百姓。
丞相本在书房中临摹一副王羲之的书法,连翘却突然闯了进来,打断了他的兴致,还一脸的愤怒。
正在写“和”的手抖了一下,“口” 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点,“何事如此慌张?”
丞相看了看书桌上被毁了的“心平气和”四个大字,有些不悦地开口。
连翘看着父亲写的字,顿时也有些懊恼,不知道为何她每一次听到关于连沧月的事情就变得十分沉不住气。
“好了,说吧,什么事情?”连擎天有些无奈地开口,若是这孩子有他这般心思,恐怕当日就不会变成这样的结局。
“爹,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今夜要宿在月府。”连翘听了父亲的话,有些委屈地开口道。
连擎天的脸色暗了暗,愤怒地将手中的狼毫甩在了那份“心平气和”上。
难怪连翘会如此的慌乱,原来太欧阳逸轩竟然敢如此疏离他丞相府了呢。
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须,连擎天微微一笑,目光却十分的凌厉,“我听说,楚墨言也在月府有几日了吧?”。
连擎天绕过案几走到了窗前,目光落在窗台上的赤练紫,“你看这花长在芦荟上,叶子鲜嫩的很。”连擎天轻声开口,却带着狠绝。
连翘看着那寄生花赤练紫,微微一愣,但是片刻却露出了然的目光,“父亲是说,要借刀杀人?”连翘压低了声音,却有些兴奋地开口。
“楚墨言的妹妹可是北甸国最宝贝的公主。”连擎天阴险地一笑,嘴角的笑容有些骇人。
连翘也看着连擎天微微一笑,“那么丞相府倒是也应该去拜访拜访了。”甜美的声音,嫣然的笑容,竟然和刚才的狠绝判若两人。
“去吧。”连擎天伸出手,把玩了一下,那开的十分娇艳的赤练紫,面容狰狞。
太子别苑,连翘掀开红色的帷幔,优雅地下了轿子,脸上的微笑有些诡异,或许是这疤痕的缘故吧。
“我来是探望北甸国的小公主,弱柳妹妹的。”连翘高傲地跟门口士兵开口,一箱子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全部被抬进了太子别院。
“是谁,想要探望本公主?”连翘被侍卫带着走到了楚弱柳居住的扶柳院,却听到里面传来有些傲慢的声音。
侍卫尴尬地看了看刚刚抬进院落的连翘,顿时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下去吧。”连翘脚步未停,微笑着开口。
“参见公主。”连翘被楚弱柳的侍女请进了房间,目光柔和,声音讨好。
楚弱柳皱了皱眉头,转身将目光落在了连翘的脸上,顿时便尖叫了起来,“谁让你们带这么一个丑八怪来见本公主的?”
此话一出,一众的丫鬟全部跪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