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向着亭子方向前行的档儿,突然一声女子的尖叫划破唱空,前头本是一片宁静的情况,却因着这一声叫天家一行人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和咒骂声。
走的越近看到的情况便越清楚,而相对的,原本埋伏在亭中的人因着女子这一声索性万全暴露了出来。
那些人早已做好了准备,在天家足够靠近的时候便从草丛中四散出来将人包围在中心。为首那一个人不但李梵音不陌生,连崔英都是识得的。
“内宫近卫队长范驶范队长,你不要宫中守备出现在此处是为何?”崔英警惕地挡在天家面前问这个一身黑甲显然已经叛变了的人。
范驶轻笑了一声,斜着眼睛往上瞧的时候面上说不出的讽刺和轻蔑。
“皇上,请前往凉亭,宁王有请。”
天家皱着眉头绷着面,但是没有动身。
“皇上,请前往凉亭,宁王有请。”
眼前的人皆没有动作,范驶心道这几个人倒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猜测着车辇里坐的可能是李梵音,他心头一热。
“皇上,今日您配合也罢,不愿意咱们这些奴才也只有冒犯了。”说着他手里动作一横,身后七八个同他一般穿着的卫兵便包了过来。
相较于天家这一行的轻装上阵,这些卫兵都是带着刀剑兵器的,两厢不能比较。崔英一一仔细辨认,这七八个人中至少有五个人他在宫中见过,这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崔英和李瑜对视了一眼,如今也看天家的意思。
“慢着!尔等睁开狗眼看清楚,皇上面前岂能容得你们造次?”崔英企图喝制住上前的卫兵。
众人因着早已不将天家放在眼里而有了如今这一出,又岂会因为这么轻易的一句话便放弃?因而还是只顾着接近这几人,持着的大刀照映出不知是谁得逞地笑意。
“罢了。”
天家出口止住了卫兵的动作。
“无非是去凉亭中同那宁王叙一叙罢了,有个为难?”天家瞥了崔英一眼,示意这厮莫要因此节外生枝,复又朝领队的范驶说,“那你便带路吧。”
嘴硬的人范驶不是头一回见,不过这天家今次也算是最后一回活生生瞧见,他不介意给将死之人保留颜面。如此一想,他也矫揉造作,直接绕过众人到达前头向天家做了一个“请”字。
一行人被卫兵包围着前行,而天家带的卫队则追逐那白虎跑出百米开外,想必一时无法施以援手。
待到众人来到凉亭前的开阔空地处,天家方知如今的情势实在敌众我寡。带来的那两个队人马无非十人罢了,可柯献身边威胁二三十个黑甲卫兵,一看便是有备而来。更何况如今尚有七八人押送他们,实则毫无胜算。
而亭中的情况着实叫人心寒,本是长了两辈的宁王柯献一脸冷漠地坐在远处,内里的阴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唯独留下了一双锦鞋反光得刺眼。他跟前跪趴着一身红色劲装的女子,背后一把长剑贯穿肚腹,她倒是没有气绝,只是在方才遇刺时候发出了奋力嘶吼之后彻底归于平静。
如今听得一行人的动静,女子缓缓朝外侧转过脸颊,苍白的面色在看到为首一身明黄的身形后眼里迸发出了希望的光芒。
“父皇,救我,快救救我。”
一行人皆来清了那女子赫然便是五公主李琼花。天家可以忍受宁王场面上或者言语上的羞辱,到底李琼花是他的血脉,轻易叫人踏在脚下碾压无疑是将整个天家血统踩在脚下。
“柯献,你这是如何?”
天家本想着维持面上平和同宁王虚与委蛇一番,之前拖延一些时间。只是一瞧这模样哪里还能冷静自持,若非那日裘礼烨阻止,他当日在柯献送李梵音进宫的时候就该不顾天下人的看法将这人诛杀!
“皇上,本王在此处小憩遇着五公主,哪知这厮对本王多有冒犯。”柯献毫不在意地笑道,“皇上该知道本王是军队出生,以下犯上者当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皇上不会怪我鲁莽吧?”
李琼花一听心中热血几欲倒流,一双眼睛充血似的瞧着天家。“父皇,我没有。是这个宁王要……要谋反,被我听到,这才杀人灭口。”
她大口喘着气,忽而眼神四处寻着那个约她来此处的人。失望之际她不知道此番自己还能活多久了不由满心的爱意化作满腔的恨意。
“父皇,今早便是那李梵音约女儿来此处,他是宁王的独子,一定是有预谋为之!!一定是!!”
李琼花几乎是拼着这一条命不要也要让李梵音陪她下地狱。由于用力过猛,她满口是肺腑倒灌上来的血腥味,只能强行咬紧牙关忍下了。
天家到是被这个事实惊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往车辇处瞧去,又怕被柯献瞧出点什么立刻停下了动作。
如今这这一儿一女的重要性在他心中是无法摆平的,李琼花貌不惊人且同那太子曾经沆瀣一气有心害他,李梵音却是个孤苦伶仃的,如今满身的毒害不知命有几何。
“哈哈哈……”
柯献瞧着这一出戏心里更觉有趣,他昨日里嘱托了李梵音一件事,没成想他不到将事情办得极高且还送了他一个意外之喜。
“若当真如五公主所言,那梵音还真是本王的好孩儿了!”
天家一听这话简直觉得柯献既阴险又无耻。
“既然五公主已经将遗言都交代好了,范驶,还不送五公主一程?”
柯献一个命令自然有人上前,范驶领命后取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