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上的公子面若冠玉,单单从肤色上来说就比得上许多刻意抹了香粉的女子,更何况他的唇色偏红,整个人显得又斯文又张扬。
就裘彩撷看来,她只觉得李梵音这厮今日似乎白得有些过头了,那一嘴的红色不知道的还当他将将呕了血。她皱了皱眉头,瞧着远远走来的人觉得两人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尤其那厮还一身白衣,他是天上的云,她是地上的泥。
走得近了裘彩撷才发现他今日用一条玄色的发带将头发成把束在脑后,怪不得叫她觉得李梵音清冷了许多,原来不将头发披在肩头的时候,他那张消瘦棱角分明的脸俨然是带着点肃杀的味道。
周围的人皆是一副狂热的模样,也不知是为了那个宁王还是世子了。说到这宁王,同李梵音还真是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的地方。他显然更喜好深色的衣裳配饰,面容偏粗犷尤其是一对刚硬的剑眉和深深凹陷的眼窝让整个人显得侵略感十足。
裘彩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对父子的模样,好似一个是青山绿水一个是波涛汹涌。她即便与裘相长得再不似,那身形、性子、气质多少是瞧得出相同点的。而这个一身腱子肉的男人同李梵音瘦鸡一般的身材,裘彩撷顿时觉得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当然,在裘彩撷真正知道李梵音所谓的“弱鸡”身材之后,这恐怕是一段她相当打脸的回忆。
那头的人本是甩了甩马鞭打算快速从人前绕过了,没成想人堆里钻出来一颗十分不安分的脑袋。若不是他骑着高头大马定然就漏过这人了,只见她左瞧右瞧一会儿打量这个一会儿打量那个,连他身后的宁王都不放过,偏生没有把目光落到自己脸上。无法强行同裘彩撷对视的李梵音心里无奈透了,却没法子明着来。
于是便成了走一阵子往那处瞥一眼,走一阵子又往那处瞪一眼。好容易等到那小傻子正眼瞧他了,李梵音赶忙调整好状态对她挑了挑眉毛,这种两个人之间隐晦而又私密的情事最是叫人窃喜和兴奋。
“噫!”裘彩撷霎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厮是在赤/裸/裸地挑衅啊!身畔的阿黄都不免好奇地瞧了她一眼。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裘彩撷摇了摇头,一本正经道:“冷风塞了牙!”
什么怪毛病!阿黄默默腹诽,估摸着也是对裘彩撷性子十分了解,知道这厮是胡说八道极为在行,见人没有下文了他也没有继续关心。
“喂喂,看见没有,世子看过来了。”
“对啊对啊,不单单是往这边瞧了好几眼,而且他好似还笑了。”
两女的对话得到了周边诸多女子的认可,并且早已有人忙不迭对号入座了。
“根据我对方向的判断,世子方才瞧的是我这一块,而他视线微微上扬说明这个人长得不矮。放眼这人群中长得最高的女子非我莫属了,世子定然是在瞧我。”
裘彩撷闻言忍不住心下吐槽:那厮分明是在看马车上的我,这位姑娘你是眼瞎了吗?
“我倒觉得世子是在看我,毕竟这里头啊也就我长得水灵端庄。那媒婆都说以我的条件可以嫁个皇宫贵族不在话下,世子定是一眼便在人群中发现了我的美。”
嗯嗯!如果撇去你那差不多有二十斤面粉糊上墙那么白的脸和下巴尖上那颗小指甲盖大小黑痣的话,哇塞!这颗痣上居然还有两根长短完全一致的毛哎……敢情这姑娘素日里还知道为毛发做修缮。
这时候,一个恻阴阴的女子声音冒出来,冷不丁叫人打了个寒颤。
“你们都没机会了,看!那个女子!”
众人还当看完了世子和宁王,后头便都是些马车拉的行李和家居用品,谁知道尚有一顶软轿慢慢悠悠却也平稳地跟在宁王后头不远处。依着规矩越是往后便越是最贵,想来能站在宁王身后的也是不俗。
许是外头的吹吹打打太过热闹了一些,那轿中的人儿是不是便掀开帘子偷偷瞧上一瞧。众人眼见那姑娘容姿清丽、顾盼生辉着实是明艳动人,紧接着便是满大街女子的叹气之声。
裘彩撷自然不识得这厮,倒是听方才那女子言语间是个了解情况的。
“这位姑娘,轿中那女子是何人呢?”
裘彩撷本欲自己开口,哪知有人抢先了一步,她跟着拼命点头差点要视问话的那女子为知音了。
“世子的未婚妻。”那说话恻阴阴的女子刘海长得几乎快遮住眼睛,虽说这个月份按照规矩不能剃头但是因为天气还算热女子皆是将刘海一道梳在发髻里头,待到正月里可以剪发的时候再去请大师傅修理修理,不过也是不能除去太多的。
倒是这女子鹤立独行的样子叫裘彩撷不由多看了她几眼,自然,更多的原因是她说了“未婚妻”三个字,希望自己解读错误的裘彩撷扬起脸问身旁的车夫。
“阿黄,世子的未婚妻是什么意思?”
啥?阿黄此生可能没遇到过这个艰涩的问题,原以为未婚妻三个字足以包含一切,包括私相授受的小情侣,名正言顺定亲的男女还有不名正言顺但是公开关系的男女。“大、大概就是准世子妃的意思罢。”
“嗯。”裘彩撷叹气似的应了一声,蹲下/身子半手支着脑袋,“那就不是我理解错了喽。”
真是可恶!
“世子的未婚妻?这从未听说过呢,这女子是什么来历?”
又有人替裘彩撷问出了心声,她面上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