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些塑泥人就是寄灵!寄灵所在的地方,阴煞非常,难怪这间屋子会建在煞气极重的无岸城之中,也难怪我之前还没有走进这间屋子,就感觉到了难以承受的压抑。
古籍上曾经记载过关于寄灵的信息。据说在盛唐时期,从东瀛传来了一种阴间秘术,就是将死人的亡魂用阴术使其寄生在玩偶娃娃上,待找到合适的身躯又能重新复活。而这寄生在玩偶上的亡魂便称之为寄灵。古籍上还说,当年杨贵妃死后便是被东瀛来的阴人用阴术将其亡魂寄生在玩偶中带回东瀛,使其复活,这才有的后来杨贵妃没有死而是躲到了东瀛的故事。
原本这样的寄灵不是什么阴骘的法术,顶多算是凡人为了活着而想出的“逆天”之法。最初的寄灵复活时使用的尸体多半都是你情我愿的买卖,穷人家中死去的人,被富贵人家买走,一具躯壳也影响不了什么。但后来寄灵之风渐渐风靡,躯壳供不应求,导致最后很多人铤而走险,滥杀无辜。
从此,寄灵之术才被定为秘术。
再后来,到了宋朝,失传已久的寄灵之术被一群不知从何而来的假道士习得,但他们学得不全,好好的寄生被他们变成了禁锢,一旦亡魂进了玩偶中就再也不得脱离,永远无法转世,只能生生世世活在悲苦怨念之中。也是这样,自北宋后的“寄灵”专成了害人邪术。
这时,香炉内的烛火突然闪了一下,灭了。
我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也不知道是撞到了什么,只听见“哐当”一声响,接着就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突然,香炉里的烛光又着了,整个灵堂又亮了起来。
我循着刚才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地上是一个碎了的泥塑人,在那碎片之中藏着半只断指,最下面的断口处已经结了发黑的血痂,断指上的皮肤已经干枯发皱,很明显的脱水迹象,而且干黄如蜡看着也有一定的年头了。
我看着地上的那根断指,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凝重了起来,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着我几近喘不了气。
好重的煞气。
如果压着我的这股气是阴气,此刻我一定已经昏厥了,但我还能够清醒地站着,那只能证明压着我的这股无形的力量是煞气。
一般的煞气是凝结不了这么浓的,更加不会逼得我只有弯着腰才能够勉强地呼吸。依我看来这股煞气的主人一定是积攒了近千年的怨气无法排解,日积月累才会变得这么浓厚。
我试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身子已经无法直立,只要一想站起来,立刻会有一股看似绵柔实则刚硬的力量将我的身子又压了下去。
不行,任由这股煞气在屋子里聚集,我很快就会丧失容身之地,最后会被这股煞气挤成肉酱的。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让这些煞气离开这间屋子,又或者让它自行消散才行,否则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这思考对策的短短时间内,压着我的力量顿时又重了些,我弓着腰,身子距离地面不到一米的距离,眼睛竟然正好对上碎片之中的断指,心中又是一抖。
看着这一截断指,一个想法缓缓从脑中升了起来,莫不是我刚刚打碎了这个塑泥人,这煞气才会涌出来?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若我好好地把这断指再放归原位,说不定这煞气还会自行消退。
这么想着,我随即伸出手,什么都没有多想就打算将碎片中的断指捡起。
手才刚碰到那只断指,它立即像是活了一般死死地勾住我的手。被那断指勾住的两只手指紧紧地挤压在一处,指尖的位置血液无法流动逐渐变得乌青发紫。
身子被煞气压迫着,手又被断指紧紧地勾住,一瞬间,巨大的恐惧占满了我的大脑。
“放开,你给我放开。”我边哭喊着边用另外一只手去挣脱那断指的束缚。只是那断指像是活的一般,力气极大,无论我怎么生掰硬拽它依然牢牢地勾着我的两只手指。我看着自己被勾住的手指末端已经开始发黑,逐渐变得麻木,最后连知觉都感受不到了。
脑子突然蹦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随即冲出了外厅,用另一只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哐当”一声,那花瓶立即在我面前碎成了碎片。
我随即跪在地上捡起一片尖利的碎片,疯了一般地开始划那只断指。那断指也机灵的很,只要我的碎片刚要碰到它,它就立即换一个位置,不到五分钟,我的五只手指全被我划得一道又一道,殷红的鲜血沾满了整只手掌。
可是那只断指却毫发未伤。
忽然,一阵冰凉的触感透过我的肌肤。一阵软糯的触感在手上散发出了出来,手上不断向外冒的鲜血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舔舐着。
当下我就被吓破了胆,三魂不见了七魄,连忙开始不停地甩手,边甩着手边哭喊着:“滚,快滚开!你们不要靠近我,不要碰我!”
随即又冲到门边疯了似地开始用身子撞门,“莫伊痕!快把我放出去。”
可是屋外仍旧安静得没有任何声响,手上的那阵被舔舐的触感却没有消失,双重打击几乎要将我压垮。
绝望之下,我只能不断地用脚踢门,踹门,被断指勾着的那只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可是我现在根本就顾及不了那么多了,被勾住的那只手我都已经无暇顾及了,一心就想着尽快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只有逃出去我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