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同时传旨吴越,将钱俶任命为升州东南面行营招抚制置使,命他率军在东线向南唐发起进攻。
开宝七年(974年)十月十日,赵匡胤亲登汴水之堤,传令战舰出发。然而到了此时,李煜还在妄想着能够花钱买平安,又派出自己的亲弟弟江国公李从镒带着大批金银财宝来大梁朝贡,宋军的战舰刚刚启程,李从镒的贡礼就已经到了,后果可想而知,连人带财全部被赵匡胤拿下,成为了宋军的第一份战利品。
宋军的此次南征,是经过多年以来的精心准备,战略部署极为得当。主力分为水陆两路,水军由主帅曹彬率领沿江东下,目标是攻克长江南岸的各战略要地,最后夺取采石矶,架浮桥接应马步军主力渡江;陆军则由都监潘美率领,沿陆路赶往和州(今安徽和县)江边集结,等待曹彬所率水军接应渡江,然后两军合为一处,进军夺取金陵。
十月十八日,曹彬率主力舰队从江陵出发,沿长江北岸顺流东下,八作使郝守溶率预作浮桥用的舰船继进。
南岸唐军各屯戍部队,误以为宋军是例行巡江,未加防范,使宋军得以顺利通过南唐的战略要地湖口。湖口位于江西境内,为鄱阳湖入长江之口,素有“江湖锁钥,三省通衢”之称,向来都是江南抵御来自长江上游入侵的第一道防线,南唐在这里常驻的大军就有十万之多,可见其地理位置之冲要。
然而即便是这么重要的关隘被宋军突破过去,也没能引起南唐有关方面的重视,宋军水师依旧大摇大摆地在长江里面游弋着,不受任何阻拦。
十月二十四日,宋军来到了峡口寨(今安徽贵池西),一举将此寨攻克,其后水陆并进,直逼池州(今安徽贵池),池州守将戈彦居然误以为宋军是来巡江的。赶紧备好牛羊酒浆前去犒劳,结果到了之后才发觉气氛不对,再想组织抵抗已经来不及了,只好弃城而逃。池州随即落入宋军之手。
直到此时,李煜才终于明白过来,他这么多年一直奉行的“绥靖政策”已经遭到了可耻的失败,祸水不管是向南引还是向北引,最终还是流到了自家地头。
李煜为人虽然懦弱。但也不甘心坐以待毙,遂下令全境戒严,抵抗宋军,又在大臣的建议之下,传旨消去宋朝的开宝年号,对外暂称甲戍岁。
到了这个时候,李煜终于下定决心跟北宋翻脸,他也算是当上了真正意义的皇帝,可惜为时已晚,他这个皇帝已注定当不了多久了。
宋军攻克池州后。为确保从采石架浮桥渡江的计划万无一失,先由八作使郝守濬率工匠于石牌口(今安徽怀宁)跨江试架浮桥,数日即告成功。
曹彬见罢大喜,遂命前汝州防御使陆万友留守浮桥,自己则亲率大军继续沿水路东进。
此时,李煜也感到事态严重,只得紧急抽调兵马抵御宋军,同时又去信给吴越王钱俶,称:“今日无我,明日岂有君!一旦天子易地酬勋。你也不过就是大梁的一介布衣了。”李煜这个说法绝非是危言耸听,可是吴越听命于中原已成习惯,钱俶不敢跟赵匡胤抗衡,非但不予理会。还赶忙将这封信送到赵匡胤手中以表明心迹。
而南唐的军队,由于一直受到李煜右倾投降主义的思想影响,平常训练不积极,士兵装备落后,战斗力极其低下,根本就不是宋军的对手。不到一个月,就被曹彬连拔铜陵、芜湖、当涂等沿江重镇,兵锋直指采石矶。
闰十月二十三日,曹彬率军抵达采石,一战将驻守于此的南唐两万大军击溃,并生擒兵马副部署杨收、兵马都监孙震等人,缴获战马三百匹。到了这个时候,南唐的命运已经基本决定了,因为南唐国力衰弱,所依仗的不过就是这条长江天堑。
早先宋军在石牌口架设浮桥时,李煜得到情报后非但不以为然,反倒觉得十分奇怪,就找来亲信张洎询问,张洎也不把这当回事,大大咧咧地对李煜说道:“陛下不用担心,载籍以来,无有此事,既然书上都没写,他们就肯定不会成功。”
李煜听完后更加放心,说道:“说的也是,要是真有这种可能性,书上怎么会没有记载呢?
吾亦谓此儿戏耳。”等采石被攻克之后,李煜不免有些惊慌,于是再次召来群臣商议,群臣又都说这个季节,正值长江的黄花汛期,江水必然暴涨,所以浮桥根本就不可能建成。
李煜听完又把心放下下去,没想到樊若水这次提出的渡江计划不但极富创意,而且可行性也是相当高。
曹彬攻克采石之后,赵匡胤立刻传旨将石牌口的浮桥东移,仅用三天时间就将采石的浮桥建成,尺寸分毫不差,大军所过,如履平地,潘美所率的陆军主力当天就沿浮桥全部渡过长江天堑,与曹彬所率的水军主力在南岸胜利会师。
史载李煜有很长一段时间不知道宋军已经渡过了长江。开战之后,李煜的近臣陈乔、张洎等人给他出谋划策,大意就是说国家有长江天堑,宋军肯定不能飞渡,只要把各处要隘守住,就不怕宋军来攻。
李煜听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就把机要之事全部委托给他们,又把军旅之事全部委托给皇甫继勋,自己则回宫侍佛讲易,不再理会政事。但实际上,宋军渡江非常顺利,而且渡江之后在江南各地更是四面开花,接连得手,自十一月下旬起,仅一个多月就连克金陵西南面的新林寨、白鹭州和新林港口,随后逼近南唐的国都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