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进大厅,各自落座,神情各异,各怀心事。
慕冷睿斟满一杯茶,递给孟良娴,带着歉意的说:“戴太太,真抱歉,本想送你礼物,却让你受惊了,喝杯茶压压惊?”
孟良娴脸色青黄不接,犹豫半天才接过那杯茶,明明口干舌燥,却怎么也饮不下那杯茶,明显的做出吞咽唾液的动作,脖颈处的肌肉一阵痉挛。
“良娴,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还出汗了?”戴正德诧异的,拿出一方纸巾,帮她轻轻拭去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正德,我没事,就是突然觉得身体不舒服,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孟良娴掩饰着,端着茶杯的手有些颤抖。
“戴太太,天这么热,要不给您来一杯冰水?”慕冷睿体贴的,拍拍手掌,余管家赶忙递上一杯冰水,给额头沁出汗水的孟良娴。
心里慌张,换哪种水都是一样,而孟良娴不好拂了慕冷睿的好意,接过水猛地灌下一口,一股冰凉从喉咙直接贯穿到心肺,果然清爽许多。
这时候,她的头脑清醒了,不像方才那么慌张,她定定心神,恢复了常态:“谢谢你,慕大少,没想你如此细心体贴……这杯水,恰到好处……”
戴雨潇皱起眉头,她看到了孟良娴的神态变化,不明白慕冷睿为什么这么做,这只千年的狐狸,乱了方寸还不肯认错,他怎么还帮助她稳定心神?
这样看来,她已经镇定自若,再想让她露出原形没那么容易了。
她嗔怪的看看慕冷睿,他却波澜不惊的神情,饶有兴味的眼睛微眯着,猜不透他此刻的心思,反正他是不紧不慢,不慌不乱。
慕冷睿邪魅的笑着,他可不想让这只老狐狸这么快露出原形,那样太没挑战性了。
他必须好好折磨她,让她饱受心理上的恐慌,一马平川的揭穿她是很爽快,但却少了很多兴致,不够刺激,不够玩味。
她现在就是他的猎物,要用不够锋利的小刀一点点将她凌迟,才够偿还将近二十年来她带给戴雨潇的折磨和痛苦,她必须要承受,应有的报应和惩罚。
慕冷睿要玩的,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捉起来,放下,看着它跑几步,再捉回来,放下,任它逃跑,再捉回,如此反复,等他玩够了,再将疲惫不堪无力反抗的她吞咽下肚。
“戴太太,您看看手中的杯子,颜色不太吉利呢……”慕冷睿伸出纤长的手指,隔着空气点点她手中的杯子。
孟良娴没反应过来,低头一看,居然是银灰色的杯子,她还从来没见过银灰色的杯子,看起来这么诡异,让她不由的想起方才那部银灰色的车子,手又开始发颤。
这一次她没那么慌乱,极力的稳住心神,发抖的手又恢复平静。
“是哦,这只杯子,看起来有些诡异呢……银灰色的杯子……像是巫婆用的杯子一样诡异……”她转来转去的打量着那只银灰色的杯子,附和着。
“不用担心,把它改成黑色,余管家……”慕冷睿招招手,余管家毕恭毕敬的走过来。
“大少爷,您有什么吩咐?”余管家垂首低眉的询问。
“余管家,帮帮戴太太,她不喜欢这杯子的颜色,她喜欢黑色的杯子……”慕冷睿指着那只银灰色的杯子浅笑。
“那好办,戴太太,杯子请给我一下……”余管家向孟良娴索要那只杯子。
孟良娴狐疑的将杯子递给这位老管家,只见他大手一拂动,在杯子的上方隔着空气一阵摸索,银灰色的杯子居然真的变成了黑色。
莫不成,这位老管家是技艺超群的魔术师?他这招玩的真是巧妙,令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余管家将杯子还给孟良娴,她将那只杯子翻来覆去的观看,内壁上还有水渍,刚刚她留下的,确实还是那只杯子,不会有假,可是余管家是如何变的?真是奇怪。
“妈妈,我看看,好有趣哦,好神奇哦……老管家,这招教教我好不好?”戴霜霖好奇的将那只黑色的杯子抢过来,惊异的观看。
看了许久,却发现这黑色黑的比银灰色还诡异,透着那么一股邪气,她将杯子丢还给母亲,嘴里嘟嚷着:“这黑色更难看,比银灰色还难看呢……”
孟良娴不以为然,拿过来左看右看,还用指尖轻轻的叩两下:“不难看啊,怎么会难看呢,我看着挺好看的……”
慕冷睿将身体微微前倾,邪魅的笑着:“戴太太,很奇怪,银灰色的车子改成黑色您就说不吉利,银灰色的杯子改成黑色您就觉得好看……这是为什么呢?”
本来对杯子颜色很好奇的孟良娴听他这么一问,又想起那部不吉利的车子,心中一凛,“啪”的一声,黑色的杯子失手掉落在地板上,粉身碎骨。
“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吉利……”孟良娴语无伦次的连连摆手,又开始慌乱起来。
她哪里想得到,慕冷睿将这样一只特别的杯子给她,就是为了引出更多的话题,引她入圈套,揭穿她思维上的漏洞,无法自圆其说。
众人的思维都被慕冷睿牵引着,随着杯子的粉身碎骨转移了注意力,转回到回大厅之前的话题上,都好奇的盯着孟良娴。
“对了,慕大少,刚才你说,我太太知道那部车子的来历,是真的吗,良娴,你知道吗?”戴正德欠着身,看看慕冷睿,又看看身边的妻子孟良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