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不过,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田欣笑眯眯地说。
特么的,你是君子吗?婊!子吧!立什么贞节牌坊,真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么?
“那是,不能昧着良心,赚黑心钱。”段轩只好假意附和。
这种场合,你要说轻松愉快,也可以淡定从容。要说口是心非,那还真是言不由衷,满嘴谎言。
毕竟,段轩知道田欣是什么样的人,田欣心里想着怎么算计段轩,这的确是鸿门宴。
只是,段轩是刘邦,但田欣不是项羽,而是项庄,她只想舞剑,趁机一剑封喉,将这眼中钉、肉中刺给铲除。
不过,田欣心里也挺矛盾,尤其是看到段轩,那一双你说是单纯但又说不清的深邃,你说深邃但又纯洁无暇的眼神里,充满着让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抗拒的柔情。
她田欣并不是什么看破红尘、遁入空门的尼姑,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红尘俗人。有七情六欲,有儿女情长。
这么多年与段轩的交锋,到底是对段轩恨之入骨,还是对段轩存在某种幻想,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或者说,既是痛恨对手,又是敬畏对手。
既是希望段轩落魄,也是希望段轩重新崛起。
这种矛盾的心思在她心里千百次打转,以至于有时夜深人静,她一个人退去伪善的面具,独自面对自己的灵魂的时候,才深深的认识到,自己好像聊斋里的画皮,脱去那一身皮,是多么的遍体鳞伤,血肉模糊。
自己一直争强好胜,到底是为了什么?
外表的坚强是掩饰灵魂的孤独吗?
作为一个女人,在最为绽放的花季里,却因为职场的晋升,勾心斗角,弄得自己支离破碎,体无完肤。
“段轩,坦诚说,我希望你能回到星空国际……”田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突然有些感伤地说出这一句话来,“有时,我挺怀念,与你并肩作战的日子……”
奶奶个腿的!
这娘们开始矫情了,煽情以便于让我卸下防备,嗯哼,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老子手里握着一把剑,你只要敢出刀,我就敢拔剑。大不了两败俱伤,谁又不知道谁的狐狸尾巴。
“田总,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怎么回去?我回得去吗?”
“我没有开玩笑,段轩,你知道吗?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突然觉得生活了无生趣,工作没有了方向,人生失去了重心。我甚至觉得,就算我赢了天下,那又如何?”
编!你接着编,我默默的看你表演!
段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装傻充楞,好像没有听到一样,还抬起手,用手指掏了掏耳朵。
田欣也迷糊了,我这是怎么了?不是约他出来,羞辱他、嘲笑他的吗?甚至告诉他,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春风得意,多么的趾高气扬?
可是,当她看着段轩的一双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睛,她内心却是再也宁静不下来。
好像这一刻,恨不得将自己压抑太久的心声,全部告诉段轩。
哪怕他什么都不说,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她心里也很痛快,她只要段轩安静地聆听,或者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她只想有这么一个人听她诉说。
段轩当然不会感受到,这是田欣的心声,他只觉得这是田欣的糖衣炮弹,轰炸自己,想要以她的矫情感化自己,趁自己不留意,一刀捅进他的心脏。
或许,段轩太不了解女人的心,也或者说,他太不懂田欣的心了。
这个被认为蛇蝎心肠的女人,也会有心累的时候,也会有心里脆弱的时候。
作为一个年逾三十的女人,至今单身的大龄剩女,她心灵需要慰藉,需要有人春风一样温润着她。
可是,这么多年的争强好胜,那些曾经对她追慕的男人,一个个被她给吓跑,没有人再敢靠近她。
即便她是多么的出类拔萃、多么优秀的都市丽人,男人只会望而却步,不敢有半分非分之想。
田欣是悲哀的,纵然这一次,她赢了段轩,她如愿以偿地从北美片区回到了中华片区。
她一次次设想,当自己春风得意地站在段轩的面前,一定会是女王一样俯瞰着可怜巴巴的段轩,那种征服感是多么的令人惬意。
她错了,彻底地错了。
当她设想一切的美好来到深市,段轩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没有一败涂地的落魄,没有跪地求饶的让人怜悯,反而他依旧像是高高在上的君王,依旧骄傲的傲视一切。
田欣感受不到一点赢的开心,反而觉得自己败了,输得一塌糊涂。
男人,有赢了天下,输了她。
作为田欣,她也有一种,赢了天下,输了他。
这种赢,更是一种刺痛她孤独灵魂创伤!
“田总,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喝酒了吧?怎么尽是讲酒话呢!”
“呵呵,段轩,我喝什么酒,要说酒,我觉得你就像一杯酒,甘醇的毒酒,而我,甘愿为你,饮鸩止渴,你说我是不是很傻?”
我去!
段轩一身鸡皮疙瘩掉在地上,尼玛,还能再肉麻一点吗?这田欣到底想干什么?
“田总,您这么骄傲的女人,这话是不是说得有点过火了……”
“呵呵!”田欣苦笑了一下,媚眼如丝,“骄傲的女人?曾经我觉得自己是很骄傲,可我终究是一个平凡的女人,骄傲毁了我成为一个平凡的女人!”
“哪里的话呢,田总这样优秀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一个平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