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可恨,“随便你!难受死你也活该”,恶狠狠地说完,童文雅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去了厨房。
她记得小时候发烧,母亲总是给她煮稀饭,暖暖的,吃了能出些汗,带走一部分热量。
童文雅很细心的在白粥里加了些青菜丁,让粥在锅里熬着,又去打了一盆清水,拿了毛巾回客厅。
萧野似乎陷入了昏迷,脸比开始更红了。她把湿毛巾轻轻敷上他额头,手又在他脖颈处探了探,看他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缩成一团,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心疼了?”他声音沙哑,在她傻怔住的时候,忽然揽过她的身子,把她紧紧搂住,抱进怀里。
童文雅的心猛然一紧。
他的怀抱太烫了,就像要把她融化,她想挣脱,又怕扯到他的伤口,只能被他这么霸道的抱着。
“不要命了?快放开我!”
“我没事。”他嘴边还带着笑,手臂却忽然松开,无力地垂了下去。
“萧野?”
萧野双眼紧闭着,呼吸似有若无,看来是昏过去了。
还说没事!不能再拖了,就算不去医院----童文雅咬了咬唇,掏出手机,打通南宫哲的电话。
“南宫哲,能不能让你的私人医生到我公寓来一趟?”
“你病了?”
“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南宫哲沉默了几秒钟,童文雅以为他不想帮忙,“如果不方便,我另想办法。”
“什么病?”
“外伤。”
“刘医生20分钟到。”
“谢谢!”电话已经断了,南宫哲怎么好像生气了?
不管他了,还是照顾萧野要紧。
这家伙回来硬撑着洗了澡,他只有一件衬衫,还被刀子捅破沾满了血,没办法穿了。此时光着上半身,裸露的伤口看起来很狰狞,刺的很深,新伤和老伤口正好重合了,难怪烧的这么厉害。
“撑着点儿,医生就快来了。”童文雅一边给他继续冷敷,一边轻声跟他说话。他也许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任何反应。
好不容易盼到了门铃响,她冲过去打开门,刘医生到了,还带来了一名护士。
几个人把萧野扶到床上,处理了伤口,输上液,刘医生交代:“输液后注意观察,病人需要休息,饮食要清淡。”
“这是我名片,南宫先生说,以后有什么需要,您可以随时联系我,我会随叫随到。”
唉,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刘医生走后没多久,萧野醒了,皱眉看了一眼输液瓶,没说什么。
“逞英雄,谁给你奖章啊?”
他咧嘴笑了,“我饿了。”
“还知道饿,倒是撑着呀!”童文雅嘟嚷一句,去厨房帮他添了一碗稀饭,递到他面前,“自己能吃吗?”
“显然不能。”他故意动了动输液的右手。
就知道他会让她喂,丫的,总喜欢耍无赖。想着他不怕死地抱她,贴在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她的心就像要跳出来了,到这时还忍不住脸红,忙低下头给他吹稀饭。
他很给面子,一口气吃了三碗。
“南宫哲是你什么人?”他忽然问。
“不是我什么人。”
“是你孩子的爸爸吧?”
啊?他以为南宫哲是孩子的爸爸,这——绝对是好事!南宫哲对不起了啊,反正小柯基也喜欢叫你爸爸,你就拣个现成的爹先当着吧。
“啊,你猜到了啊?”
“不难猜。”
“呵呵,也是,你休息,针打完了自己拔,我出去一下。”
童文雅去了商场,给萧野买了几套换洗的衣服,甚至连那什么都买了几条。第一次给男人买这么贴身的东西,有点儿做贼心虚。
恨了他几年,想不到会有帮他做些事的一天,更想不到几次差点擦枪走火……
也许只是错觉,出于感激而已,童文雅,别想太多了,等他伤好了,赶紧让他滚蛋!
可他要是一直都想不起来自己是谁,连个合法的身份都没有,以后怎么生存呢?没钱吃饭,没身份证住宿,没办法工作。那也不能让他一直赖在自己家啊,小柯基总要回来的。万一他哪天突然想起以前的事,说不定还会跟她抢孩子。
不行!不能被动地等待那一天,得和他划清界限!
“这些给你,你以后打算怎么办?”童文雅把东西丢给萧野。
出去了一趟,她就变冷淡了,女人确实是奇怪,他的脸也严肃起来,“先记着,以后还你。”
“还就不用了,只希望你快点儿康复,好了赶紧离开,我先去上班了。”
童文雅去查了孙大成的人际关系,找到了他的贩毒证据,回到局里提审孙大成,在证据面前,他不得不交代了。
几年前魅色会所的交易是他背后指使,韩方的代表是秀和公司的,要破案,只能像萧野说的那样,去首尔了。童文雅请示童建平,“必须要查到底!我马上向上面提出申请。”
忙到黄昏,童文雅才回到公寓。
卧室的床空了,萧野没在,卫生间的门也开着,没人。吊瓶里的液体没吊完,应该是提前拔掉了。床单很平整,她买的东西还在购物袋里,只少了一件白色衬衫。
他该不会走了吧?是希望他走,也没让他现在就走啊。他带着病能去哪里啊?
童文雅赶紧出门去找,附近的公园,桥洞,车站码头,凡是流浪的人能栖身的地方,她都跑遍了,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