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看着昔日疼爱自己的家人泪流满面:“爷爷,这是为了救人性命!我与那人情比金坚,他说了只是借用,绝对不会骗我的。”
爷爷满面悲悯的叹气:“你们不是一族,又怎会情比金坚呢,不信,我与你打赌,就算你用圣泉救了他,他的聪明肯定知道只有蒲柳族人才能取到这东西,你猜,他会怎么对你?”
阿月别开眼,咬咬牙:“爷爷,你输定了,我既然已经决定放下修仙大业,自然会毕生陪伴他,他也定当如此报答我。”
画面急转几下,薛承落看到关键之处,很想知道这个赌约的结果,到底最后是真情胜还是家族胜利?
但是风中传来不知谁的一声叹息,一片柳树叶从天上飘下来,缓缓落在镜子上。
发烫发红的溯光镜渐渐归于清凉,恢复正常。
薛承落拾起柳叶,把溯光镜收好,定定的看向柳明月化作的柳树:“你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但是柳树不能回答。柳明月有一种直觉,这镜子展示的东西,是她不愿意看到的。
薛承落忽然浅浅的笑了笑,日头升的老高,阳光热烈,但是所有的光芒兜头照来,更显得这人丰神俊朗,不可直视。
他对着柳树坚定的答道:“这一世,是薛承落的一世,我既然说了只要你,那这辈子都会只要你,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我都不会放弃的。”
说出来的那一瞬,薛承落整个人都轻松许多,他看着眼前柳树好像有灵一般,簌簌落下许多叶子来,薛承落嘿然一笑:“我说柳儿,这深秋天还没到呢,你不要急着脱衣服呢。”
柳树的叶子好像真的少了一点,但是枝条为什么摆动的更加厉害呢?
一定是风太大了。
薛承落好整以暇的换了个姿势,靠在柳树纤细的树干上,闭着眼享受秋日的日光浴来。
化成柳树的柳明月如果这会能说话,恐怕都要指着薛承落骂上一百个得寸进尺了。
一阵敲门声打破寂静,长风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一进门,就看着世子背靠柳树乘凉的模样,觉着有点说不出的诡异。
“长风,别东看西看的,给我搬个桌椅,我在外边用饭。”薛承落吩咐道。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长风给世子布上饭,在一旁和世子汇报:“世子,我特地去查了,最近三个月给人做过整容术的有三人,其中专门给身份贵重之人做整容术并且喜欢留下暗记的只有心绵医师一人。”
“心绵吗?知道了。”薛承落眼底风暴微聚,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长风又说着:“将军来信,过几日要回来,这恐怕是夫人的意思。我前几天看到夫人着人每天寄信到边关呢。”
薛承落面色一沉,筷子甩的老远:“真是胡闹,边关现在局势未稳,仗着前几次胜仗的余威,也撑不过几个月,身为主帅,怎么能轻易班师回朝呢?”
长风也叹一口气:“世子您又是不喜欢和人过于亲近的,哪怕是将军,也总说猜不透您的心思,怕就怕夫人又假装关心您而使出什么计策哄骗将军回来了。您看现在要不要休书一封劝一下?”
薛承落摆摆手:“这时候不必了,免得画蛇添足,既然夫人有心让父亲回来看看,无论我现在做什么都是无用,这些年这样的事情还少吗?相信父亲大人也是会有决断的。”
长风又和薛承落一一报告了需要世子出面处理的朝廷事宜,这才结束了这个工作会餐。
薛承落看着事情办得差不多,索性搬出来一张摇椅,在树下躺着,晒起太阳来。
初秋的暖阳照在薛承落身上,柳明月化作一颗树陪伴身边,薛承落所作所为都在柳明月眼皮子底下,她内心深处涌上前所未有的宁静和满足。
这样谋略身手心胸相貌都万中无一的世子,居然会说出“我只要你”这样的话来,柳明月激动得柳枝乱窜,有一条还拂过薛承落的脸颊,薛承落露出温柔浅淡的笑容,轻轻握住那柳枝,在手中拉扯、缠绕、打转,好像是在抚摸柳明月身体的某一部分似的,旖旎无限。
暮色降临,这静默陪伴彼此的小小院落依旧充满温馨感。
薛承落捧着书卷在院子里端坐,一杯清茗在侧。
柳明月化成的柳树散发着淡淡荧光,枝条收缩,枝干无声缩小,光晕流转间,那俏丽无双的面容再一次显现出来,枝叶化作长发披散在肩头,一翠衣勾勒出完美曲线来。
薛承落没有转身,他生怕一转身,那满腔的希冀化为乌有,只有端着书的手微微抖动,暴露出世子内心的激动。
柳明月轻柔的走到世子旁边,拿掉他手中的书,一双灵动大眼和他深邃深情的黑眸不期而遇。
如今你知道我不是凡人,你害怕吗?为什么守这里守了一整天时间?为什么不喊人过来收了我?为什么不怀疑你所受到的伤害都与我有关呢?
柳明月有好多为什么,但是一句都开不了口,薛承落目光灼灼,好像要看到人心里一样,柳明月忽然觉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那杯茶“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看到这个动作,薛承落才相信,他的柳明月回来了。
他从来不信鬼神能保佑所有人,但在这一刻,他无比感激上苍把他的柳明月完好无损的还给他。
还要说什么,薛承落一把抱住柳明月。
柳明月刚喝完水,就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了,手中的茶杯子都还没有来的及放下,只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