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妈妈,让正厅里所有人都回过头来看向夏晴珊——
裴家的亲戚们个个面露不解,却也不敢去贸然询问这个女人到底是谁,毕竟,这是裴琰的住处,他们就是来哭穷,表示自己已经在慕家的打压之下生存不下去了。
不是来探听裴琰的隐私的。
夏晴珊已经激动地站起来了,直接跑到了门外的走廊里——
可是,那里却已经空空荡荡,没有一人。
就连自己刚才看到的那个身影,也只是一闪而逝而已……
夏晴珊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脑中的疑惑却因为刚才看到的影子而渐渐加深……
妈妈走的时候,她已经有五岁了。
阑珊从未见过妈妈,可是,她却对妈妈的印象很深刻。
甚至以前还不顾夏震霆的高压,偷偷藏起过一张妈妈的照片……
………………………………
楼上。
夏阑珊额头上的血被裴琰擦掉,他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去。
而夏阑珊昏昏沉沉地晕着,好像在做梦,又好像是处于现实当中。
她额头很疼,脑子也很疼,迷迷糊糊地感觉受到了撞击,紧接着又回到了温暖的床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夏阑珊勉强抬起眼皮子,试图睁开眼,就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正对着她的门似乎被轻轻关上,有个修长的影子一闪而过。
夏阑珊继续脑子昏沉地睡着,她的额头越来越滚烫。
过了会儿,门被推开,一个佣人带着一名医生和夏晴珊一起走进来。
床上躺着的夏阑珊脸色泛红,浑身是汗,几乎将枕头弄得湿透了。
看起来病情非常严重。
夏晴珊担忧地看着夏阑珊,道:“她从晚上八点多就开始发烧,现在还没退烧,您看看是怎么回事。”
本来就发烧,再加上车祸时磕到了额头,虽然不再流血了,但是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裴琰站在走廊外面,靠着走廊栏杆,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看过来,房门打开一条缝,他可以看到夏阑珊躺着时的容颜。
而夏阑珊依然在昏迷当中,做了许多梦,无法挣脱出来,只能感觉耳边有人在说话,但是无法辨认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她仿佛又陷入了之前那样的噩梦当中,明明恢复记忆后很久没出现了。
医生给夏阑珊包扎了一下额头上的伤口,道:“这里没什么大碍,但是等过几天最好还是去医院检查下,看下有没有脑震荡之类的。”
夏晴珊担忧地看着妹妹。
医生又检查了体温,然后翻了一下她的眼皮子,道:“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是重感冒,可能是因为心情郁结引起的。”
夏晴珊却反复斟酌着“心情郁结”这几个字。
在她看来,夏阑珊一直都很开朗,甚至在她面前也经常是笑着的,好像浑身有用不完的乐观一样……
医生叮嘱了几句,开了些药,便走了。
房门被关上,裴琰依然站在外面,深紫色的眼眸里划过些许暗芒,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他离去时,月光从走廊尽头照进来,将他的影子拖得长长的,显得有几分冷清。
夏晴珊待所有人都走了后,在夏阑珊床边坐下来,拿起冰袋给妹妹降温。
此时夏阑珊已经喝过了退烧的感冒药,状态已经好了很多,脸色也不再那么难看了,出汗逐渐也少了些。
她额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看起来有几分柔弱。
夏晴珊微微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自己这个妹妹,明明年纪这样小,却遭受了这么多。
过了会儿,夏阑珊逐渐从梦中醒过来,含混不清地说:“水……”
她发烧时间太长,严重脱水。
夏晴珊赶紧给她倒了杯温热的水,扶她从床上坐起来,小口小口地喝水。
夏晴珊心中许多怀疑,从国外到这里,她们已经两次遇险了。
这次的那个司机居然这么极端,不管自己死活,也要让她们葬身崖底。
显然想让她们死的人非常丧心病狂,甚至是不计一切代价要她们的命……
而自己长期住在疗养院里,跟外界接触非常少,那么这一切……应该是冲着妹妹来的……
夏晴珊内心非常担忧,都竭力不在妹妹的面前表现出来,她生了病,应该好好休养才对。
夏阑珊捧着杯子,睁开眼睛,目光有些茫然,过了会儿才恢复清醒。
喝了些水,令她精神看起来好多了,嘴唇也不再那么苍白干涸。
她又花了会儿时间,才看向夏晴珊,见对方皱着眉头,不由得轻轻地问:“姐姐,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声音很嘶哑,都是发烧导致的。
“我没事,我就是担心你。”夏晴珊笑笑,展平眉间,掩饰住了自己的担忧。
夏阑珊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有声音在轰鸣,因此思维有些混乱,但她随即想起来:“我们不是在去医院的路上吗,怎么突然来这里了,这是哪儿?”
看来她根本不记得在路上遇险的事情了,夏晴珊便不打算告诉她,只是道:“今晚我们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
夏阑珊疑惑地问:“那……这是哪儿?”
这句话却令夏晴珊顿时语塞,她虽然较为相信在路上救了她们的那个男人,但是也根本不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这么突然地住进这里,会不会不太安全。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