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在想什么呢?”姜堰见姜石年听到自己的话后,陷入了沉默,等待片刻后问道。
“哦,没什么,只是被您老一提醒,让我又想起姜魁来。”姜石年淡淡的说。
“是啊,魁真是可惜了,居然为一个外族的女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本来......”说道这里,姜堰嘎然住口。
“呵呵,无妨,其实他做族长比我做的会更好。”姜石年又怎会不知道姜堰憋回去的话呢?
“哎,不提他了,还是说说那个叫薛暮云的外族人吧。”姜堰适时地转换了话题,“我觉得应该把他抓起来,献祭给天神爷爷,祈求天神爷爷降雨。”
“可是,我已经叫他离开了。”
“如果现在去追,应该还来得及,”另一个老人插嘴道。
“我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既然放他离开,又怎么能再抓他回来呢?”姜石年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只是希望族长以族群的生存为重,这一个多月以来一直不下雨,再继续下去,今年会颗粒无收,族里这么多人需要活命。”姜堰的话里带着压力。
姜石年没有说话,他走到门前,抬头看着天。
“你好好想想吧。”几个老族人见姜石年心不在焉的,撂下话,愤愤离开了。
暮色四合,夕阳带着最后一丝血红消失在天际。
炎居回来的时候,看见父亲还站在门前望着天,他小心的走过去叫了一声,姜石年这才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一直没看到精卫,你去找找吧。”
“我不去,她自己有手有脚的,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炎居嘀咕了一句,钻进了厨房,妹妹现在还没回来,估计再也不回来了,现在没有现成饭吃,自己要快点做好,省的父亲一会又找精卫。
“你这孩子......唉,”姜石年叹了一口气,炎居不喜欢精卫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对精卫又何尝不是很冷淡呢?
月上柳梢的时候,姜石年的心里开始乱了起来,每天的这个时间,精卫都会过来跟自己道过晚安,才去休息,可是今天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精卫的影子,平时自己毫不在意的的举动,没想到早在心中成了习惯,没看到精卫,他竟然很不安,这孩子今天到哪里去了?
姜石年走到炎居的屋前推门进去,炎居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铺上,嘴里哼着小调,心情很好的样子,看到父亲进来,他马上坐了起来。
“炎居,妹妹没有回来,你怎么不去找找。”
“我才不去,她不是我妹妹。”炎居躲避着姜石年的目光。
“你确定精卫下午去了海边?”
“我,我不确定,脚长在她的身上,她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她都是你娘生下的孩子,你爱娘,就该听从你娘的话,好好照顾妹妹。”
“爹不是也不在乎她吗?要不是她,炎居怎么会变成没娘的孩子。”炎居最不喜欢听到父亲把娘跟那个丑女联系在一起,听到这话,嗓门大了起来。
“你。”炎居的话戳在了姜石年的心里,但是他无力辩驳,儿子说的没错,对于精卫来说,她何止是没有娘,连爹也不过是个称呼罢了。
“爹,这样不是很好,看不到丑女,我们也不会去想娘是因为她没的,炎居早就不想见到她了,她走了正好。”
“走了正好?你怎么能这样说你的同胞妹妹。对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隐瞒什么?快点告诉我,你妹妹去了哪里?”姜石年的心里痛了一下,似乎妻子听訞在用指尖掐他。
“我怎么知道,那个外族人一走,她也走了。”炎居说完躺倒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脸。
姜石年看了儿子一眼,转身走出了门。他带着族人找了一夜,还是没有找到精卫的下落,天亮的时候,出去寻找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集中在族长家的门kǒu_jiāo头接耳。
“大家都辛苦了,散了回家休息吧。”姜石年感到很疲惫,从心到身,无处不疲惫。
“族长,我们昨天说过的话,你想过了没有?”姜堰走出人群,来到姜石年的面前,旧话重提。
“族长,精卫不见了,说不准就是被那个外族人掠走了。”
“是啊,族长,那个外族人说不清楚自己的来历,不是探子就是妖孽。”
“族长,你不记得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吗?”
“族长......”
族群里的声音越来越多,姜石年听得头都要裂开了,他大吼一声:“够了,你们想叫我怎么做?”
“族长,如果你没有办法做决定的话,那就请你辛苦一趟,去请求巫师的启示。”姜堰挥手止住了人群里的嘈杂声。
姜石年冷冷的看着七嘴八舌的族人,当年他们也是这样逼着自己在族长和姜魁之间做的选择,如今的情景,就是当年的再现。
“如果族长不能以族群的利益为重,请族长交出权力。”姜堰咄咄逼人。
“姜堰,你在说什么?”下午跟他一起来找姜石年的一个老人惊叫道。
“我说的是,如果族长不能以族群的利益为重,请族长交出权力。”姜堰没有看他,而是把声音提高,大声的重复了一遍刚说的话。
族人中间炸了窝,大家纷纷的议论了起来。
“其实,这族长之位,我早就不想做了,如果谁想做,就去做吧。”姜石年丢下这句话,转身走进了茅屋把门关上,他很累,也很伤心,他不是伤心不能做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