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作敢当,不愧是我儿子!”击节赞叹,雷蒙德居然说得得意洋洋,让弗朗西斯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口。
如果老头子抱定主意耍无赖,自己该如何应对?难不成真能用枪指着他强迫?他身后林林星星站着的护卫们可也不是摆着看的!弗朗西斯有些后悔自己的过于轻率,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直接前来和父亲谈判,虽然他也并不太相信雷蒙德会就此撕破脸皮……
“父亲大人真的要表演笑话给人看吗?或者,您是在逼我把所有事情做-到-底——?”
你的所作所为,难道就真的给所有人留余地了吗?雷蒙德在心里反问,但嘴上说得却仍然很漂亮:“怎么会?家族的新老交替是势在必行的事,我也老了,也该交棒给你们年轻人!你能记住我的教导,我很是欣慰啊……”
不说还好,一提这个话题,弗朗西斯就免不了想起邵情的死。他插在口袋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紧,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发出打草惊蛇的质问。
“您要我做的,我都尽力做到了!您告诉我,凡事留一线,日后才好相见,家族虽是从黑道生意起家,但现在我们要做正正经经的商人,不宜万事做绝。我听您的话,再恨、再讨厌,我都没有私底下置人于死地,到头来,您自己却做不到么?”
冷冷地扫了儿子一眼,雷蒙德的表情充满不屑,似乎根本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您懂的!您敢说情儿的死和您没有任何关系?!”
“什么情儿?”困惑的神态装得和真的一样,似乎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把弗朗西斯气得!“哦,你是说那个邵情啊,她因为塞因集团的袭击而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哼,塞因集团无缘无故为什么要袭击她?”眼眶发红,弗朗西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克制自己继续端坐在沙发上。
“我怎么知道袭击的原因?你知道吗,哈德生?摇头,哦,原来你也不清楚。天知道,或许她和叶琳娜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许她根本就是塞因集团的人——”
砰——
弗朗西斯的双拳蓦地含怒砸出,打断雷蒙德臆测的同时,也直接将面前的茶几粉碎成几节。“就算情儿已经不在了,我也不准你侮辱她!”
气急败坏的他并没有发现,对面的冷月总裁和特助彼此间极其迅速地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争取到安杰洛的支持,还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时间发动如此盲目的逼宫行为,看来原因就在此——知道了对手的软肋,他们终于可以对症下药了!
“你确定这是侮辱吗?”挑衅的挑眉,雷蒙德勾唇的动作和儿子如出一辙,不愧是父子啊!虽然他手上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以他对索菲亚的了解,他就不相信了,邵情会一点问题也没有!
“少主,您……”若儿在他耳边低呼了一声,似乎想提醒他什么,但却被弗朗西斯挥手制止。
他不是会被轻易蒙蔽的人,如果若儿以为这一、两句语意不明的挑拨就能影响他的判断的话,那也未免有些神经过敏了!
“是与不是可不是您说了算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足以说服你的证据呢?”
弗朗西斯终于色变动容,他缓缓靠回了沙发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研判着父亲的表情。姑且不论其它,他了解雷蒙德,如果不是有足够的把握,以父亲的谨慎,绝不会随便空口白话。但是,若他们真有查到什么决定性的证据,这三年来又怎么会连提都不提?
第一次,他发现事情的脉络超出了他所能掌控的范围;而为了这个突发的情况,他又该如何选择接下来的道路?
“您的意思是说,您手上有……证据?”
“不错!”大方地点头,雷蒙德承认得格外干脆。旁边的埃米尔自然听得一头雾水,可哈德生的表情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一直用眼睛余光注意着他的弗朗西斯挑不出一星半点的毛病或疑点来。
他自然想不到两个老搭档连商量都不需要,就能逮着他的盲点给他挖坑向里跳,所以他犹豫了——尽管他的推理看似天衣无缝,但是,他手上却确实没有任何足以证明自己理论的证据不是?
“条件?”沉吟了大概五分钟,弗朗西斯最终从齿缝了迸出两个字。
一句话问得在场所有人同时色变,只不过雷蒙德和哈德生是得意,若儿和休斯是震惊,安杰洛和埃米尔,则有些如释重负的喜忧参半了——毕竟,夹心饼干还是能不做就不做得好啊!
平心而论,这场声势浩大、也已经伤筋动骨的夺权行动,弗朗西斯绝不想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狼狈收场。下一次,有了防备的雷蒙德还会不会允许他成功,几乎是老天都没办法断言的事。
但是,即便知道前途的艰难,他仍不想放弃任何可能了解到邵情死因真相的机会。为此,就算要让他放弃权力、地位、前途、抱负,他亦甘之如饴!
一旦想清楚了这一点,他的决定下得果断而坚决,不过既然已经付出了代价,弗朗西斯也不准备一味地退让,他倒要听听,父亲会提出怎样的要求,希望不要太过分,否则,哼!
事实证明,雷蒙德绝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如此不利的条件下,逼得气势如虹的长子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这便宜已经是占得大了去了,他还懂得什么是见好就收!
“首先,一个月后的董事会照常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