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赐静心园,唐王没有明面上承认李牧尘乃是新任太子,可心中对于太子人选已经明了,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罢了。
接连遭受打击,是吴王所不能够忍受的,而如今父皇更是将静心园赐给那废物,他如何再能够“坐视不理”?
听到唐王赏赐之物,吴王立即走到朝堂中央,躬身行礼道:“儿臣反对!!”
又一次听到吴王的声音,李世民的耳根动了动,对于熟悉且有刺耳的声音,他很是反感和厌烦。身为君主,却还要理智的保持淡定,故而问道:“哦?这一次你又为了什么?”
唐王故意强调‘又’字,由可见对他的不满和不悦。
“父皇,自古静心园乃是太子居住之地,纵然十五弟立下汗马功劳,却亦非太子,无太子之名,何谈太子之实,所以儿臣认为,赏赐静心园是万万不可的。”吴王大义凛然,不卑不亢地说。
然而,这一次还不等唐王开口说话,李牧尘抢先一步,看着身旁的吴王,反声质问:“恕皇弟不懂,不知三哥为何反对?静心园乃是一处避暑之地,何谈谁能住的,谁能住不得?”
“静心园自古都是太子专用之地,其他皇子从未染指,而今十五弟并非太子,若随意进去静心园,岂不坏了大唐的规矩礼法?”吴王的惯用套路,用祖宗礼法,以及道德lún_lǐ等手段逼迫他人就发。
而这招常常都是屡试不爽,唐王根本奈何不得他,心有不甘,却也无奈他何。
吴王将脑袋轻轻一撇,傲娇地看着对方,用祖宗礼法来压你,看你如何是好?说来这招,还是从李牧尘身上得来的启发,他记得一次朝堂辩论,李牧尘正用此法,使得百官哑口无言,辩无可辩。
李牧尘微微一笑,说道:“如三哥所言,祖宗礼法不可崩坏,大唐规矩不可违背。那弟弟我有一事尚未明了,还请三哥赐教。”
吴王微微皱眉,不知他又想要搞哪一出?当下,也只能说:“何事不明?”
“方才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三哥说的是‘自古’太子专用之地?是与否?”李牧尘问道;
“那又如何?!”
“试问我大唐建国已有几年光载?”李牧尘又问道。
吴王先是沉思一会儿,而后说道:“从太祖皇爷爷算起,少说也有三四十年的光阴。”
“四十载光阴,弹指一瞬,而我炎夏文明历史却有着千载繁华,而你之前所说‘自古’,请问三哥,不知你说的自古该从何时算起?”
初唐盛世,时至太宗皇帝,大唐帝国总共有个两位太子,一位是太祖长子李建成;一位是太宗长子李承乾;而今一人被杀,一人遭贬。区区两代太子,谈何自古?
“静心园修建,乃是太祖皇爷爷所建,起初本意便是供皇族之人避暑纳凉所用,只因大哥喜爱,父皇特赐于专人所想,为何到了你的嘴中竟是成为了太子专用?”李牧尘咄咄逼人地问。
是啊,当初太祖皇帝修建静心园,便是为了纳凉避暑之用,起初没有规定专人所用,凡是皇族中人,皆可到园中休憩游玩,根本没有专用之说。
“太祖皇爷爷的确没有规定,而父皇确是将他赐给了大哥,这是你无话可说的。”吴王说道。
李牧尘不否认,他点头道:“事实正是如此,我不否认。”
“既然你不否认,说它是太子专用又有什么错?”吴王说道。
“非也,非也,三哥话中之意,本就自相矛盾,谈何错对与否?”李牧尘摇头说道,“首先,三哥说是‘自古’的规矩礼法?不知那规矩是隋朝而定,还是南北朝廷而定?此为你其中的错话之一。”
大唐帝国,自然要按照唐朝规矩,以隋朝、南北朝的规矩视之度量,可将其视为造反之意,公然造反者,乃是杀头大罪,轻饶不得。
吴王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明知他乃是诡辩言论,却是找不到反驳的论点,只能任由他说些什么。
“其次,‘自古’与当世,本就是自相矛盾的事情,你拿前朝的规矩,来约束本朝的礼法,不觉于理不合吗?”
李牧尘话中有话,虽不似那般唇枪舌剑,争得面红耳赤,且言语之中更无激烈的攻击言论,然而,在他三言两句之中,拿当朝和前朝作比,这种事情,稍有不慎,那便是杀无赦的死罪,马虎不得。
不知不觉之中,连吴王自己都没有察觉到额头上隐隐冒出一粒粒冷汗珠子,这些言论是他万万不敢提及的。
“最后,你说父皇赐给大哥静心园,后成为太子专用的园林;请问父皇可曾说过园林只能由太子使用?他人是万碰不得的?!”
归根结局,还是回归于这一点,唐王仅是将太子赏赐出去,根本没有再说其他的话。只是后来,李承乾私自做主,改为自己的私家园林,久而久之,静心园成为太子专用这一不成文的规定。
说到底,没有明文规定,那些所谓约定俗成的东西,只要想推翻,根本不需要太多的力气,只要你有着擅辩言辞的口才。
李牧尘从头到尾,分析的头头是道,使得吴王连插嘴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算他想要说话,李牧尘也绝对不会让他说话打乱自己的思路。
“父皇,儿臣要说的话只有这些,若是吴王兄还认为我的话是错的话,儿臣无话可说,不再辩驳什么。”
说完之后,李牧尘还不忘向着唐王躬身行礼,以此来表达对于他的尊重。尽管这些细微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