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房门的伊玲,又吩咐了外面值夜的丫鬟好好的守着皇子妃,不得懈怠。
但听在孟观月的耳里,却知道,这是在暗示她,不要妄想出去找许景玠,外面的人是不会让她出去的。
分不清此时的心里究竟是酸涩多一些,还是怨恨多一些,或者两者是均衡的吧。
只是,如今她是落魄之身,好似除了忍耐,再无其它了。
“皇子妃,眼下您……”喜娘小心翼翼的开口。
“既然殿下醉了不能回房,我自然是要歇息的!”孟观月赌气的猛的一下子将喜帕扯下,扯歪了头上的凤冠,固定着凤冠的簪子也连带的扯痛了她的头皮,痛得她差点哭了出来。
但她一咬牙,生生将眼泪给逼了回去,平静的道:“喜娘,你先退下吧,这里有我身边的人伺候着就成了!”
是的,新郎不来,还留着喜娘做什么,打发了出去省得看着碍眼。
“是!”喜娘累了一天大半夜的了,也巴不得就此离开,便应声告退。
孟观月此时有股冲动,想要将这新房中的一切都砸个干净,才能宣泄心头的怨恨。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因为不说外面值夜的都是许景玠的人,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陪嫁丫鬟,也是孟堂给的,绝对不可能成为自己心腹的人。
既然,她已经被许景玠身边的人给了一个下马威,丢了脸面,又怎么会在父亲的人面前自取其辱呢。
“伺候我梳洗吧!”她平静道,此时才感觉凤冠几乎压垮了她的颈肩,当真是难受至极,这一刻只想尽快的将头上那些沉重的东西卸下。
但是,为何她的心终究还是无法真正平静,不由的想着,前世的孟观霜可曾得到这样的羞辱?许景玠可也曾在新婚之夜,假借醉酒而将前世的那个她冷落在新房?
私心里。她希望前世的轨迹与这一世也是一样的,那样的话,她的心里至少还能有些宽慰。
何况,前世的孟观霜是那样的胆小弱懦。又渺小的几乎不被人察觉,但是她最后依旧凭借着正妃的身份,稳坐了太子妃的位置,最后又成为一国之母。
那么,她又何愁命轮的大轨迹不会沿着原来的轨迹运行呢!
所以。孟观月,今晚的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好介意的!
当她终于在自己的心理建设中梳洗罢,又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且最终还是独自一人躺在那萨满了桂圆花生的喜榻上入眠时。
外院的外书房内,已经换下喜服的许景玠却端坐在书案前,泡着一壶清茶,边浅啜,通过打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夜色。
阴沉了一天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视野其实是一片昏暗的,什么都看不到。
但他却仿佛看到了在这一片漆黑夜幕中,一双笑起来便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在夜幕中闪耀。
或许,她的容貌有了些许的变化,就如同他的一般,但是,她那双明媚的弯月眼,却始终没有变。
以致,他在茫茫人海中。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
只是,他终究不敢靠近她,只想远远的守护着她,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
“主子。夜深了,歇息吧!”伊玲等候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明日,主子还要带着皇子妃进宫拜见皇上,皇太后。皇后与德妃娘娘呢!”
“是啊!该睡了!”他长叹一声,喃喃道,自始至终不曾问过伊玲关于内院新房中的那个人的情况。
——
与此同时,九皇子府里,许景玹的脸色十分的不好,心情也不好,沉声问道:“那个臭小子真的假借喝醉酒,睡在了外书房?”
“千真万确!”暗卫也是一百个不明所以啊,“按理说,六皇子定下国公府二小姐,可也是他自己的意思啊,他应该是喜欢二小姐,才会娶他做正妃的吧,怎么他却在新婚之夜,将新娘子扔在新房里独守空闺呢?主子,属下真是摸不着头脑了!”
那么娇滴滴的一个大美人,许景玠居然做柳下惠,连新房都不进,当真是叫人摸不着头脑了。
“哼!那个奸诈的小人!”许景玹的气得心口发闷。
日间与他家霜儿躲在影壁后面偷看的时候,他可是敏锐的感觉到许景玠是发现了霜儿在那里偷看他的,也还跟霜儿的视线对视了一下的。
虽然他掩饰的极好,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假装深情的关注在孟观月的身上了,但是敏锐的第六感告诉他,许景玠那个臭小子,心里一定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呢!
只是,他的城府太深了,凭他这般聪明,也想不透那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说是喜欢他家霜儿的吧,换做他的脾性,定然是直接追求了过来才是,但是那个人总是若即若离,好似不在意霜儿似的。
却又时不时的冒出来,还几次三番的帮助过霜儿,也就难怪七哥会误以为还未认祖归宗的霜儿有可能是许景玠安排的故意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的人。
两年下来,经过了许多的事情,并确定了他与霜儿的关系之后,他可以断定,霜儿根本不可能是许景玠安插的人。
现如今,他也顺利的娶了孟观月了,可是那依恋的一眼又是几个意思?既然娶了孟观月,就该好好的度过他的洞房花烛夜才是,怎么又冷落了人家独守空闺,自己抱着一壶清茶独饮呢?
许景玠啊许景玠,你究竟打得什么主意啊?
表示完全不理解的许景玹差点都要将自己的头发给拽下来了,还是暗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