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月。
赫连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血癌这种病,越到晚期越是疼痛的厉害。
陆展彻费劲心力给赫连哲配药。
但,后面的效果微乎其微。
“展彻,不要再费心了。”赫连哲趁安雅去照顾小白睡觉的时候,对陆展彻说道。
“赫连。”陆展彻看着赫连哲,眸底满是痛,他和赫连哲相处了几个月,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赫连哲这个人绅士儒雅,有学识。
陆展彻钦佩的人不多,赫连哲算一个。
“有些事,我们都没办法逆天,听天由命,挺好的。”赫连哲有点吃力的抬眸,他现在全身都浮肿。
“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吧。”陆展彻吃力的说道,他眸子里闪烁着痛苦的神色,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自己的朋友在自己面前离世。
“你也知道,去医院,也是一样,反反复复的折腾,走的都不安稳。”赫连哲轻咳了两声,缓缓的说着,“展彻,如果我真的到了那天,不要把我送去医院,让我安安稳稳的走,好吗?”
陆展彻眼眶泛红,他想说些鼓励的话,但看着赫连哲的脸,最后只吐出一个字,“好。”
赫连哲虚弱的笑笑。
安雅站在门口,双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快步转身,站到院子里,眼泪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
冬月缓步上前,递过去一张纸巾。
安雅接过,她们都没说话,气氛压抑的沉闷。
两天后的早上,赫连哲忽然呼吸吃力。
小白吓得直哭。
“抱,抱走,小白。”赫连哲对安雅说道。
安雅抱着小白,脚底像是哥。”
赫连哲看着安雅,气像是堵在身体某处。
陆展彻上前,手指颤抖的落在他的脉上,抬起手,看着赫连哲。
“赫连,慕城会照顾好雅雅母女,你安心。”
赫连哲唇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他还想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出口,双眼慢慢的合上。
“阿哲哥哥……”
安雅跌坐在地上,抱着小白泣不成声。
冬月身体晃了晃,费了点力气才稳住自己的情绪,上前,轻轻的抱住赫连哲。
“赫连,下辈子记得要先遇到我,爱我。”
陆展彻上前轻轻的拍了拍冬月的肩,亲自帮赫连哲换了衣服。
之后,赫连家的人接到电话,陆续赶到。
赫连夫妇,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几岁……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痛,不是言语可以形容的。
慕城也很快赶到,看见哭的伤心不已的安雅和小白,上前拥住她们,紧紧的。
“雅雅,赫连……”
“嘟嘟,嘟嘟。”小白并不明白死亡的含义,她只是觉得嘟嘟刚刚很痛苦,嘟嘟后来睡着了,但是所有人都在哭,她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哭,但是他们哭的太伤心,让她忍不住也想跟着哭。
“小白乖。”慕城抱起小白,文思琦也跟着过来,过去安抚了一下赫连夫人的情绪,就抱着小白先行离开。
安雅一直跟到赫连哲下葬,才被慕城抱回了家。
“雅雅。”
安雅仍旧一句话也说不出,她想到自己刚刚离开慕城的时候,她一直在哭,赫连哲就陪在她身边,什么工作都不管,只是安静的陪着她。
安雅那个时候就是什么都不想说,别人不懂,但赫连哲懂,他知道她所有的情绪起伏……
而自己,为什么就是不爱他!
安雅自责的眼泪直掉,她想如果她能爱赫连哲,是不是他不会有那么多的遗憾,是不是他会幸福些。
“雅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慕城看着安雅开口,“赫连爱你,不计回报,他最大的幸福就是你快乐,雅雅,不要想偏了赫连的意思。”
“阿城。”安雅紧紧的抱着慕城,太痛了,她不知道除了哭泣她还能有什么宣泄自己情绪的方式。
慕城不断的收紧怀里。
安雅哭着哭着就在慕城怀里睡着。
慕城抱她回了卧室,用温水湿了毛巾帮安雅擦了脸,安雅没醒。
一觉睡了许久。
安雅梦到了赫连哲,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像是过电影一样在她的梦里面轮播……
清晨,安雅张开眼睛,看着窗外的淡淡光芒,缓缓的启唇,阿哲哥哥,走好。
安雅病了一场,养病花掉半个月时间,陆展彻几乎成了他家的私人医生。
半个月后,安雅痊愈。
小白这半个月基本都是文思琦在带,白天就带过去看看安雅,晚上的时候,再被带回去。
慕家老宅。
“妈,这段时间辛苦您了。”安雅有些内疚的开口。
“一家人,不要说客套话。”文思琦看着安雅,柔声说道。
“妈。”安雅心里暖暖的。
小白正在一边和慕尘一起玩,小孩子的友情建立的很神奇,慕尘什么都让着小白,但让小白叫他叔叔,小白不肯,只叫哥哥。
为此两个小不点经常吵架。
“雅雅,妈现在哄孩子可有一套了,等我的宝生出来,也给妈带。”慕朵朵打趣的说道。
“你可得了吧,要是你婆婆知道,还不得过来跟我拼命。”文思琦笑着应声。
慕朵朵脸颊绯红,偷偷的瞧了一眼,在那边跟慕城一起看孩子的霍易风,“我婆婆我估计不会,霍易风不好说,你不知道他买了多少本书,没事的时候,就看,比处理公事都认真。”
“朵朵,你这是在跟我和妈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