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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制这种大杀器,自己玩的时候怎么玩都行,但是别人玩的时候,只会觉得恶心的不行。
这本质上就是一种双标,大抵和五百多年之后的微博群众看着别人家享受特权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推翻制造特权的这个制度,而是想着怎么通过制度性运作,把自己运作到享受特权的那群人里面一样。
当然了,这是人之常情,不能过度批判,毕竟就是杨尚荆这种已经有点儿看开了的货色,当年也曾经幻想过,是不是高考给自己加个六十分,自己也能跑去清北一级的高校装个逼?
所以朝臣们对于正统皇帝现在的心情,表示十分的理解,但是理解不代表支持,而是代表批判。
特么的你都占了便宜了,怎么吃一点儿小亏都不行?怎么和太祖皇帝那个泥腿子一样?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于是,浑身难受的朱祁镇也只能嗯了一声,缓缓说道:“也罢,既是如此,便由鸿胪寺拟个章程罢,切莫……切莫损了我大明声威。”
杨善和胡濙两人听了这话,说了一声“臣遵旨”,就从地上爬起来了,一脸的喜意,旁边那帮大佬看了看俩人,面色古怪,朱祁镇说完这话只想给自己来一嘴巴。
莫损了大明的声威,怎么叫不损?当然是把权限给的高高的,让日本那个什么幕府将军看着杨尚荆的使者直接跪在地上唱征服啊,然而有了这个权限,这特么杨尚荆在东南搞事情,谁还敢多说一句“不”字不成?
“做正统朝的臣子其实挺幸福的。”
送走了三个皇帝的杨溥、胡濙等人在心里念叨了这么一句,比起真·君心难测的前几个皇帝,这小孩儿简直就是特么弱鸡啊,太省心了。
京师的朝堂里面,骚操作是一通儿接着一通儿,搞得在黄岩县默默装逼的杨尚荆,都琢磨着玩一票大的了,毕竟单子要大一点儿,步子要放开一点儿嘛。
“水渠修建,总有几处颇为要紧的地方较为险要,岩石坚硬,不好开掘,若是纯用人力,只怕会误了秋粮灌溉之农时,故此本官想用火药将这几处炸开,节省了民力,也好挪作他用。”
杨尚荆一脸感慨地在工坊里面装着逼,南京工部主事张元浩脸都白了。
在这会儿,火药在大明朝还是不折不扣的军用物资,碍于制作手法、管理制度、原材料获取等等的限制,质量一直都不咋地,而且产量嘛……也就那样。
再加上为了防止这种大杀器外流,朝廷还给火药的使用、生产制定了各种条条框框,基本上做到了胆大包天的泥腿子弄不到,有能力弄到的觉着造反得不偿失。
毕竟……就算现在南方闹得正欢的矿贼造反,都快扯旗称王了,那帮士族的人也没敢说胆大包天地把火药这种配方交给那帮矿贼,最多塞几根狼筅给丰城侯李贤添点儿麻烦。
大家的求生yù_wàng都挺强烈的,谁都知道,给李贤添麻烦无所谓,要是漏了火药这种要命的玩意,把李贤送上天了,那么勋贵势力和东南这几个士族就是不死不休的下场,毕竟……谁特么知道你们这帮读圣贤书的,下一次会不会把这种大杀器送给蒙古人?
“少詹事,此事只怕不妥啊,国朝并无先例可循,且这火药生产,俱在两京军器监之中,便是这水师,自己也不能私造火药,若是以民间的火药来炸,还不若人工那般来的便利些。”张元浩决定挣扎一下,拦下杨尚荆的奇怪念头。
杨尚荆摸了摸下巴,有点儿叹息,这特么的确糟糕啊,要是拿民间放呲花听响儿的火药来炸,那点儿可怜的威力还真赶不上人工开凿,毕竟现在民间自己鼓捣的那点儿玩意,也就和唐末那会儿的质量差不多,唐末那会儿的军队,用火药的主要用途不是什么爆破,而是……放火。
“南京曾经给过就地采买军需的条子,这火药配比,自己抓一抓,大抵也是合理合法的罢?”杨尚荆眯缝着眼睛,问道。
张元浩一愣,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般:“火药此物,便如同甲胄一般,便是有南京的公文,也不可开工生产,若要生产,总要有陛下圣旨才好。”
顿了顿,张元浩叹息了一声:“更何况,这火药的工艺非同小可,若是没有朝廷许可,没有工部调遣大匠前来传授,少詹事便是做了这火药,也不过是儿戏一般,下官虽说身在工部,可是火药这种要紧的地方,却是不曾插手过。”
想了想,张元浩继续说道:“少詹事在此做些农具、炊具一类的物件,下官还可以帮忙打制一番,可是换成了火药,着实是帮不上忙啊。”
这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农具炊具之类的冷兵器,我可以帮你扛着,但是火药这玩意我扛不了,不但扛不了,我还得积极举报,毕竟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不能不明不白地陪着你这个做郎中的直接死了。
所以说,你想要鼓捣火药可以,别想着从我这里拿技术,更别想着让我帮你抗炮,我不懂也不会,你别让我知道。
杨尚荆一听这话,鼻子差点儿气歪了,这特么……求生欲真的很强烈啊,这一刻他只想抓着张元浩的脖领子,在他的耳边儿呼喊“老子有技术,就是想让你扛个炮”。
不过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杨尚荆表面上只能叹了口气:“却是可惜了如此多的民力,要是能以火药开山采石,这水渠修建快速些,这班流民也能赶上秋粮播种,好歹能在黄岩县寻一处安身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