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良担心地问道:“那我家属她符合出院的条件吗?”
大夫说:“没有问题,你家属身体素质好,又是顺产,而且,她昨天的奶水就很充足了,这种情况,原则上三四天我们就劝出院了。”
薛家良又说:“那她的伤口……”
大夫笑了,说:“她那还叫伤口?就一点点撕裂伤,而且走的时候,我们也给她检查了,给她开了点洗药,您放心,没有问题。”
薛家良又不放心地问道:“小孩……”
“小孩的情况我刚才问儿科了,很好,黄疸指标已经基本降下来了,再观察一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薛家良又问道:“那您知道我家属去了什么地方吗?”
大夫说:“她们去了宾馆,还说一会过来给孩子喂奶呢。”
“明白了,谢谢您。”
薛家良转身就走,他边走边给公然打电话。
公然刚要来医院,薛家良急忙说道:“你别动,马上去接你们。”
原来,公然下午去给孩子喂奶回来,她就看到一个男人在哀求大夫,让给找床位,走廊里,一张病床上躺着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她脸色青紫,正在输液,看来是病情比较严重。
这时,大夫过来跟这名家属说:“你别着急,哪怕有一个人出院,疼下来的床位都是你的。”
公然听到了耳朵里,看着那名孕妇,她动了恻隐之心,回到房间就跟卜月梅商量。
卜月梅当然不会同意,她以自己做不了主为由,就要给薛家良打电话。
公然抢过她的电话,说道:“卜姨,求你,别给他打,这事给他打肯定办不成,这样,我马上去找大夫,如果我的状况不允许我出院,那么我就留下,如果我没事,就让给那名孕妇,也是两条人命啊。”
卜月梅说:“你住的这个是单间,人家住得起住不起还是一回事呢,再说,你不用担心出人命的事,来北京看病,走廊有地方放床就不错了,原来走廊都没地方住!你别爱心泛滥,再有,咱们的孩子还在医院,你出院怎么办?”
公然说:“你放心,我身体没事,我就到时来医院给孩子喂奶就行了,就是我不来,医院也不会饿着孩子的,是我想看见女儿,不想让她吃医院的奶,所以,我出院一点问题都没有。”
卜月梅说:“即便你说的都没问题,还有一个问题你没想到,那就是咱们出去后怎么来?”
“走着来,你不是说没几步远吗?”
卜月梅说:“是没几步远,我走没事,但是你走不行,你还在坐月子,着风着凉怎么办,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这个……我还真没想过。”
卜月梅得意地说:“你可以不想,但是我不能不想!”
卜月梅见公然不再说话,就以为这事过去了。
没想到,大夫进来看她的时候,她居然跟大夫说了,大夫当然支持她出院,并说欧美国家的女人没有坐月子这一说,中国女人坐月子本身就有许多陋习,只是她作为医护人员,不能过多评价而已。
这样一说,公然出院的决心就更大了。她实在不忍心自己占着床位,让那位脸色发紫的孕妇躺在走廊里。
大夫走后,卜月梅不高兴地冲着大夫的背影嘟嚷了一句:“崇洋媚外。”
公然听后哈哈大笑,她说:“卜姨,从来都没听见你在背后议论过谁,看来今天的确是惹着你了。不过你放心,我的身体我知底,咱们本来就是关系住进来的,像我这种情况,换做其他人,恐怕三天医院就该撵着出院了,北京的医院床位紧张在全国都是出名的,我看,我今天下午就出院,你要是担心我着凉,就出去给我买个围巾什么的,我围严实点。”
卜月梅说:“你要真没事的话,围巾钱也省了,我包里带着一条丝巾,是防止花粉过敏的,看在你这么不听话的份上,我就借给你围吧。”
就这样,公然出院了,她随卜月梅来到他们住的宾馆房间。
还好,卜月梅这个房间向阳,公然一下子就躺在了床上,说道:“好清静的房间。”说完,闭上眼就睡着了。
直到她被奶水憋醒。
民间有这样的说法,说孩子饿了,妈妈的奶自然就涨了。尽管公然刚刚做母亲,没有什么经验,但是双奶憋胀,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孩子,这是母亲的天性。
就在公然准备来医院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她接到了薛家良的电话。
公然似乎做好了接受薛家良训斥的准备。
薛家良在进门的一瞬间,并没有责怪她,而是看了看卜月梅,说道:“出院手续办了吗?”
卜月梅说:“要等小孩出院一起办。”
薛家良没说什么,就将手里的一件西服外套披在公然的身上,说道:“走,我陪你去喂奶。卜姨,你不用去了,歇着吧,先跟三儿去吃饭吧,一会我们回来去找你们。”
卜月梅听了薛家良这话,就点点头,她转身从包里拿出一条丝巾,对折好,给公然围上。
公然走到镜子前,见自己身披男士西装,头上围着花头巾,不禁笑出声,说:“像不像偷地雷的?”
卜月梅也禁不住笑了,她说:“你呀,现在就别讲究这些了,保暖不着风就行了。”
薛家良将公然身上西装领子立起来,说道:“要偷地雷就赶紧着,卜姨,你也下去吧,三儿在下边呢。”说着,就搂着公然出去了。
薛家良开着车,载着公然来到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