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那人又说道:“你若是不说,但多一刻,我就将这武馆里的人杀上一人。到时这些人可是被你害死的,林家的小公子,就算是索命,也要算你一份!”
林苍南嗤之以鼻:“你当我年纪小就哄我么,我早听娘亲说了,武馆里的人早都被你们几个害了,你竟还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那人顿时语塞。
林苍南神色一凛。他不过是顺口撒谎,想要拖延一二,但此时他方知原来弄假成真,这武馆里的人……这一下,林苍南只觉着这几人无比可恶,杀了他的爹爹,害死他的娘亲,灭了他镇南馆满门,还要去害他的姐姐!真是猪狗不如!他想道,左右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还怕个甚么?男子汉大丈夫,就算死了也没甚么大不了。反正自有爹爹娘亲在地府里等他!
那人想着杀了这许多人却毫无建树,心里也有些忐忑起来。他再见林苍南这宁死不屈的模样,便觉得有些骑虎难下了。
另有一个人嚷道:“师兄你还在磨蹭甚么?不过是个娃儿,你就帮他松快松快筋骨,看他还肯不肯说!”
为首那个想一想,也只得这法子,料想这个林小公子嘴硬不过是因着没有受苦,就一步上前,抓住他肩膀要给他扭筋错骨。
那人手下也狠,对着这么个半大的孩子,竟上手就用了五分力。内力透骨而入,林苍南只觉一股热流贯体,自他的肩头钻进四肢百脉,疼得他脸都拧变了形,涎水也禁不住从嘴角滑落……
这般过了一会,那人解了这手法,再问他:“你说是不说?!”
林苍南恨声道:“滚蛋!死也不说!”又是张口吐了一口血痰。
那人骇了一跳,只感到一道劲风袭来,赶忙要躲,却没想到林苍南用了这全身的力气啐他,饶是他武艺不俗,还是被这痰水沾到了衣角。
顿时大怒,这回用了十成的功力去分林苍南筋骨,疼得林苍南一声嚎叫,浑身猛地抽搐,竟是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那人踢了林苍南一脚,骂道:“小畜生真是要作死呢!”又对其他说,“那人之命还未完成,这该如何是好?”
几个人看着林苍南,他被吐了两次唾沫,耐心早已告罄,如今只剩下对未完成那个人命令的惧怕之情,更对这林苍南恨得咬牙切齿,怒道:“难道那个人只交代我一人么?若是问不出两人的下落,我们几个都要没命!”
另几个人也是心中戚戚,更有人说道:“干脆一剑杀了这小子!镇南馆总共只这样大小,我们这些人在此,还怕搜不出来两个人?”
那人拧眉,而后心一横,举起长剑,就往林苍南心口刺去。
剑音未落,外头便有破空声响传来,一缕掌风正打在那人腕上,他手腕一疼,剑就掉在地上。
众人见状大惊,拔剑四顾。
“是谁?是谁!”
“谁在这里放肆!”
“何方小贼,快给你爷爷我滚出来!”
跟着又是一记掌风,那口中叫着“你爷爷”的人脸上挨了一个响的,登时红了大片。
这时那扇门突然打开,外头走进两个人来。
只听其中那个秀美的女子说道:“你既然嘴臭,我看,这口牙也不必要了。”
而那英俊的男子则接道:“这等龌龊人何须娘子动手?交给为夫便罢。”
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刚要破口大骂,却突然打量了南絮他们几眼,接着道:“你们,还敢……师弟们,就是他们两个人!给我——”
还未说完,面前人影一晃,跟着就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竟是剩下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剩下几个忙呼道:“师兄!”
“师兄!”
只见那人一口血喷出,就是仰面栽倒了。
那个小师弟惊疑不定:“你们!你们……”
南絮嗤道:“怎么?不是要找我们吗?我们就在这里。”
白寻柔柔一笑,走到林苍南身旁,从袖子里抽出一方帕子给他擦脸,口中说道:“你们要杀人放火,原来也不关我的事,可是,你们骂了我家相公,还在我们眼皮底下如此伤天害理,这就没那么容易放过你们了……”
余下几人看到自己师兄死状,又听得两人如此说话,心里大骇,哪里还会同自己师兄那般鲁莽!
正在此时,忽然那林苍南“啊”了一声,悠悠醒转,白寻笑了笑,又柔声道:“林小公子,你现下没事吧?”
林苍南醒过来,睁眼便看到白寻与南絮立于面前,他惊叫一声,说道:“两、两位前辈,你们没事么?他们说,已经将我武馆灭了满门……”他方才百般忍耐,只凭一股倔强之气撑着。如今见到了熟悉之人,言及此处时,便不由簌簌落下泪来。
白寻轻声道:“我们没事。我们适才刚听到声响出来,没想到已经是来不及了。”
林苍南一阵黯然,却强笑道:“两位前辈无事便好。”又死死盯着广惑山庄诸人,恨声说,“这些贼人害我镇南馆如此,林苍南死不足惜,只怕拖累了两位前辈。你们武艺高强,还是不要再管我,你们快点走吧!”
这小子确是个有骨气的,又还算有情有义,白寻看他时,眼里就多了一点柔和。跟着便笑道:“你却不必担心,这几人我们还不放在眼里。”
林苍南一怔,这才看到地上有那先前那人的尸体,那些仇人也是面色惨白,可见这位姐姐所言不假,顿时就欣喜起来。他自然不惧死,只是若是能活着为父母报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