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江口一带,从八月开始,就进入了大建设时期。
沿着长江,有两百来个民夫整日忙碌的挖沟,深沟慢慢从南向北延伸,够深一丈多,底下填上卵石、石灰、细土等物夯实,将来上面才会加填条石,最终会垒起长长的堤坝。
杨潮自己就是学建筑的,因此对工程质量控制有自己的一套,检查验收极为严格。
当民夫将卵石、石灰、细土等物混合在一起,在深深的沟里夯实后,杨潮会亲自拿着铁钎扎眼,凡是太过疏松的一律返工,同时还会威胁匠头白磊要扣他工程款。
搞得白磊这个工部精通水利修建的大匠头,一天到晚没日没夜的蹲守在工地上,亲眼盯着民夫们打夯,然后自己亲自一个个眼戳过去,知道自己认为够硬实了,才会请杨潮看过,生怕一个不小心,工程款被杨潮扣光了,他会赔的老底都掉光。
结果工程质量是大大提升,虽然影响了些许进度,但是杨潮依然毫不动摇。
除了这些紧张挖沟的民夫外,在被深沟包围起来的荒地上,也有一个个农民正在烧掉荒草,平整土地,然后翻耕,最后撒着种子。
这些农民,却不是杨潮雇来的,而是军营中一些士兵的家属。
事情得从两个多月前说起。
那时候杨潮跟一群左右千总部的中层军官谈判失败,这些人都拒绝了用没有地契的荒地,换取他们头上管制的提议。
然后杨潮是打算自己雇人开荒的,等到地里收获稳定了,他不相信这些军官不动心。
但是突然黄凤府悄悄的告诉杨潮,自己的士兵中有不少人都想开荒,而且出现了一些怨言。说黄冲那样的水营老军官可以占据荒地,他们这些出生入死的士兵却不能够耕种,说杨潮偏心。
对此杨潮很是认真对待了一番。结果按照调查才知道,散播这些言论的。其实不是营中的士兵,而是那些因为不肯去海州,回来后被杨潮拒绝再次入营的那些兵痞。
这些人跟杨潮现在营中的士兵都是乡亲,他们在杨潮走后,可以说是废了不小的力气,将新江口一带的千亩荒田开了出来,结果杨潮一回来,就都给收走了。而且转交给了黄冲一家耕种,因此这些人满口怨言,但是都是平头百姓,根本不敢跟杨潮抗衡,所以就不断的向他们的乡亲士兵灌输杨潮偏心的谣言。
虽然证明是谣言,但是杨潮还是很上心,自己这些一起流过血的士兵,是杨潮手里最大的依仗。
于是立刻就针对性的出台了一系列措施,立刻就在已经算得上丰厚的军饷上,又提高了不少。
一个普通士兵。杨潮现在就给一两银子,但是仅限于这些一起打过仗的士兵,新兵暂且不算。
同时杨潮经过深思熟虑。增添了一些新的军事制度,那就是士兵分级制度。
将士兵分为一二三等,现在这一批上过阵的士兵,统统成为三等兵,新兵则称为列兵。
一个列兵的军饷定为五钱银子,三等兵就已经是一两,二等兵则是一两五钱,一等兵为二两。
伍长军饷与一等兵等同为二两银子,队正为三两银子。旗总五两,百总十两。把总则是三十两。
一个把总一年就能拿将近四百两银子,这种军饷就是其他军中那些克扣军饷的军官都拿不到。
但是百总、把总毕竟数量较少。反而是一等兵能拿二两银子,在军中引起的反响更为强烈一些。
一个月二两,一年就是二十四两,谁都会算这个帐,哪怕他们每人都曾经领到了两百两的赏银,可是依然觉得,这个军饷实在是太丰厚了。
要知道那些挖沟的苦力,一个月还挣不到一两银子呢。
不过这点军饷对杨潮来说却算不得什么负担,要知道杨潮现在还不到五百二等兵,一个月不到六百两银子,一百个伍长是二百两银子,五十个队正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不到二十个旗总不到一百两,百总、把总加起来,也就是三五百两而已。
总数加起来还不到两千两银子,光是理顺后的航运护航费,每个月就能给杨潮带来两万两银子。
不过等杨潮扩军后,可能军费就会翻番了,因为现在这些士兵中,很多都会成为伍长甚至队正。
至于那些新兵,暂时还享受不到这样好的待遇。
因为杨潮规定,三等兵为上过阵的老兵,二等兵为见过血的精兵,一等兵不但要上过阵见过血,而且各项军事技能都要名列前茅,平均下来,每一个队中,一等兵不会超过两人,杨潮的一等兵几乎就相当于满清的巴雅喇了。
因此即便将来杨潮军队规模扩大到三千人,军饷支出也不会上涨太大的幅度。
按照这个条件,暂时只有跟杨潮去海州的士兵,是二等兵,一等兵则要经过武艺考校定出来。
提高军饷自然受到大家的欢迎,可是杨潮后面的手段,更是将这些士兵牢牢跟水营绑在一起。
那就是允许每一个士兵的家属,来新江口开荒。
杨潮规定,每一个兵,都可以让他们的家属在新江口开垦五十亩荒地,军官和士兵平等份额。
杨潮手下五百来个人,哪怕每人分出去五十亩,也才两万多亩,相比长江沿岸这一片五六万亩的荒地来说,还不到一半。
而且杨潮还做出规定,这些开荒的土地,只要士兵还在自己手里当兵,那么就允许他们的家人永远耕种下去。
同时杨潮还没有忘记那些跟随自己战死的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