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曾看到,就在她转身走开的时候,那走向河边的诸葛无尘已经狼狈摔倒在地,再也站不起来。
她并不知道,他只能白日行走,一到晚上还是废人一个。
一行人暂时的栖身之地在界河不远处的树林里,白二爷热火朝天地先说了自己的计划,楚荞头疼的地抚了抚额,这样的事交给白二爷这样的,怎么想怎么不放心啊。
白二爷被她和商容两人鄙视了,垂头丧气地蹲在楚荞肩上,扫了一眼众人道,“诸葛怎么还没有回来。”
楚荞这才发现,诸葛无尘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也没见回来,立即起身道,“我去看看。”
聂青也跟着起身,拉下了楚荞道,“王妃还是商议正事吧,我过去看看。”
他知道,那些事诸葛无尘并不想让这个人知道。
虽然他心中为其不平,但却不得不尊重他的意愿。
“有劳。”楚荞含笑道。
聂青面无表情地离开,朝着河流的方向去了。
河边上,诸葛无尘因为药效的过去,痛得狠狠握住河滩上的沙石,满手血肉模糊却不觉痛,这样的痛比起双腿上的痛太过渺小。
“药……给我。”他艰难开口说道。
庄长老并没有听他的话把药拿了出来,沉声道,“只用一天的药,你已经痛成这般,若再连续用药,一旦药效过去,是会要了你的命的。”
诸葛无尘惨白的面上冷汗淋漓,连完整说出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给我!”
纵然,他已经从燕祈然的口中得知了最后的结果,但他看到这样坚执寻找的楚荞,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他只希望这一去神域,就算找不到神王仙骨救那个人,也能寻到其它的办法,给那个人一条生路,给她的幸福一条出路。
“你真是疯了!”庄长老忿然道。
这世上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因为这个女人,这个心都不在他身上的女人,他已经几次三番将自己置于生死之地,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才肯罢手?
“庄敬!给我!”诸葛无尘眼底血丝狰狞,神情恐怖吓人。
庄长老仍旧不肯将药拿出来,他在诸葛家多年,这个人是他与众长老一起救回来的,如今他却又要眼睁睁地看着他自己步上死路。
原本,他该是西楚人人景仰的左贤王,接任诸葛家主的少主,甚至是可以影响天下大局的王候,可是到头来,到头来就因为一个女子,一个根本不爱他的女子,到自己断送至如斯地步。
他不明白,他不明白有什么值得他放弃大好前途跟着人到这里来送死!
诸葛无尘等不到,便挣扎要自己过去抢,可是走不了,他只能利用他权能行动的手一点一点地爬过去,去拿到可以让他像正常人一样站在她面前的药。
庄长老痛苦地转过身,不忍去看那个原本该尊荣一生的男子那样卑微狼狈的样子,可是这个药他不能再给,那是会害死他的,他不能做这样的事。
聂青赶过来正看到这一幕,看到西楚誉为神子的左贤王竟是那般不堪的模样地爬行在河滩上,而这一切都因为那个从来不曾将心放在他身上的王妃。
“王爷!”他半跪在地将他扶住。
诸葛无尘狠狠地抓着聂青的手臂,说道,“去,把药……拿过来!”
“王爷!”
虽然聂青不知那是什么样的药,但每次用完药,一到夜里他便痛得整夜地睡不着,且随着用药时间的长久,痛苦也会一天一天地加重。
庄长老说那是危险的药,此时不给,自是为了他们的生命安全着想。
“还不去!”诸葛无尘神情有些愤怒地狰狞。
聂青咬了咬牙,望着庄长老的背影,道,“庄长老,把药给他吧!”
“这会害死他的!”庄长老转过身来,沉声道。
“你不给他,他亦生不如死。”聂青道。
他会不知道后果吗?他会不这药效过后是什么滋味吗?
他都知道,可他还要这样选择,那便不是他们一句两句就可以改变他的心意。
庄长老拧眉望着那极力忍耐痛苦的人,从袖中取出药瓶给了聂青,沉声道,“他爱怎样就怎么样,我不再管了。”
诸葛无尘颤抖地拿过的药瓶,想要拔开塞拿出来,但颤抖的手又满是泥沙,怎么也拿不开瓶塞。
聂青沉默地拿过药瓶,给他拿出了药,诸葛无尘将药吞了下去,不一会儿功夫腿上的疼痛渐渐消失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自己走到溪边洗干净了手上的泥沙,理了理身上的袍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来时一样。
然后,举步走了回去,将所有的一切掩饰不露一丝痕迹。
楚荞回头往河边的方向望,看到诸葛无尘自己回来方才松了口气,只是月光下和树影中,她并没有看到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
“方才,是有什么事吗?”楚荞犹不放心地问道。
诸葛无尘微微摇了摇头,淡笑道,“没什么,只是和庄长老谈了些事情,若论及神域外的半神一脉,也是庄长老他们有些渊源的,若是寻上他们让其带我们进入神域,应该可以。”
白二爷一听,立即拍爪赞成,“这样好,这样好,不然爷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
“之前,庄长老等人奉命追查商兄,所以找他们应该是没有错。”诸葛无尘依旧一派往昔的温和模样。
然而,站在他身后的聂青和庄长老两人,却是面色沉重的吓人。
楚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