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秋烟和小兰欢呼雀跃,侧首看出这边苗头不对,问道:“马诚,你刚才说什么?抓阄的办法是你定的,瓷碗和瓶盖也是你找来的,我们凭着运气好抓赢了,怎么就成了摆你一道?”
马诚被问的哑口无言,气急败坏的走回到沙发旁重重的落座,突然一拍扶手喝道:“秋姐!我说过了,你的面子我一定给,现在你们的目的达到了,可以出去了。不过这位姓祝的小哥却不能走,我们还想和他单独聊聊!”
“干什么?”席秋烟瞪圆了美目:“你们真当自己是土匪了,想留下谁就留谁啊?”她察言观色,虽然还弄不清马诚和祝御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看他脸色铁青,眼中凶光毕露,肯定是憋了一口恶气。祝御不比小兰,他是个大老爷们,马诚和手下这些穷凶极恶之徒要留下他有什么可图?用脚底板想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这下真的是按席秋烟设想的来了,一波才平,一波又起。祝御冒冒失失的闯进来喧宾夺主,非要去掀开碗盖,结果误打误撞的碰碎了一只,也由此揭开了谜底,决定了小兰的去留……难道是因为这个,马诚怀恨在心,要打击报复他么?
按照席秋烟分析,这个可能是有的。因为在祝御没出现前,她本打算去掀开左侧那个瓷碗的;可是祝御却稀里糊涂的打翻了右侧那个,如果不是他捣乱,现在胜出的一方应该就是马诚了。
应该说要算细账,祝御莽撞归莽撞,但还是功大于过。
这次尽管和“钱”没有关系,他还是帮了忙。席秋烟源于亏欠了两次的“人情”,也考虑到唐君琢那层关系,真的不想祝御被已经恼羞成怒的马诚一伙人留下。
洪老板把他带走,和马诚等人此刻要留下他,估计存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席秋烟心知肚明,前一次祝御可以用钱摆平问题;这次就凶多吉少了。马诚这个家伙除了对她还算忌惮,对别人干脆就是软硬不吃、蛮横跋扈。他输了抓阄的博弈,眼瞅着小兰走掉肯定窝了一肚子火,这时候就算祝御给他磕头作揖,奉上真金白银恐怕也于事无补。
席秋烟很着急,又开始竭力的苦思一个什么理由搪塞马诚。祝御绝不能留下,不然会倒大霉。
谁知道她还没想出办法,祝御先一步淡定道:“诚哥既然要和我谈谈,那就谈谈吧。”表情轻描淡写,好像一点也没意识到自己眼瞅着就要大祸临头。
马诚狰狞一笑:“祝小哥,你可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咱们谈谈,只能是谈一些男人之间的话题,不是秋姐她们还在场的情况下谈,明白吗?”
席秋烟情急之下还是没想出好办法,顶撞道:“祝御也是我的朋友,他和你们没什么好谈的!”
马诚眯起了眼,森然道:“秋姐,凡事有再一再二,不能有再三再四!小兰你尽管带走,这个面子我已经给了你;这位祝小哥却必须要留下来!你还要横档竖拦的菩萨心肠泛滥,真当我马诚是软柿子吗?”说着霍然起身,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祝御呵呵一笑:“秋姐,你不要再说了。带着他们出去吧,我们谈谈无妨。”
席秋烟蹙眉道:“你傻啊,他们这么多人把你一个留下……”
祝御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句,席秋烟听完有些愣神,半信半疑的侧头看向他。
这句话说的就隐蔽了,房间里的其他人一点都没听到。陈毛和小兰甚感好奇,歪头纳闷的看过来。
席秋烟表情还是很犹豫,看了看马诚,又看了看祝御,沉默不语。祝御索性又附过去对她耳语了一句,然后沉稳而有力的缓缓点头,用眼神示意她放心。
席秋烟这次浑身先是微微一震,随即瞪圆了眼睛凝视着他,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半晌后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咬咬嘴唇道:“那咱们就先出去!”领着陈毛和小兰走向门口。
祝御轻轻叹了口气,双手自然的下垂,还甩了甩。整个人昂首矗立在原地,就此一动不动。
席秋烟等才走出房门,马诚身边的那个瘦子快步跟来,“嘭”的一声把房门紧紧关闭。席秋烟心底也随着重重的关门声咯噔一跳,蓦然转身,飞快的把耳朵贴在门上。
陈毛圆睁双目问:“秋姐,他到底都和你说啥了?”
席秋烟举手做了个“嘘”的姿势没出声,凝神倾听里面的动静。祝御刚才趴在她耳边说的话,确实对她触动很大。原话第一句是:洪老板那些人我不是用钱摆平的,这次也一样;第二句是:两只碗里的瓶盖都是两个!
席秋烟听完第一句话,多少还有些迷茫;听完第二句终于如梦方醒。
祝御轻轻一语,就悉数揭开了所有的谜团。马诚果然奸猾似鬼,不但诱得她主动提出改变规则,还把后手做的天衣无缝。局面演变到后来,看似胜负各占一半几率的那两只碗不抓则已,随便去掀开哪一个,都是有输无赢的局面,她们就彻底坠入马诚的奸计里。
席秋烟也绝对有理由相信,纵使她不提出质疑,马诚照样能在后期做手脚,直到碗里的瓶盖数量符合他想达到的博弈目的。怪不得这小子脸上始终挂着阴险的笑容,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有恃无恐、志在必得的气势……不,中间有一段,在遭遇了席秋烟的提改规则要求后,他还装的很“为难”,好像自己的如意算盘被人识破了。
这也是画龙点睛之笔。可笑席秋烟还沾沾自喜,以为成功搅乱了他的布局,为己方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