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怒火如果绵延燃烧,也不管情绪怎么紧绷失控,但他脑海中最后的理智也永远不会绷,这女人他现在不能动。
男人的声音因为呼吸的急促而粗噶,“她需要向你倒什么歉?”
温薏偏头看向因为听到她的话而起身走过来的老人家,唇上漾起的笑渗着丝丝幽冷的凉意,“道歉的人自然应该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你说呢,李老先生。”
那老头花白了一半的头发,步履蹒跚着,慢慢的走了过来,满是皱纹的脸老泪纵横着,声音亦是颤抖的厉害,“温小姐,只要你肯救救我女儿……别说是让我鞠躬给你道歉,就算是让我给你下跪也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先屈膝要跪下去了——
如果不是身边的男人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阻止了这个东西,这时膝盖都可能已经落地了。
池欢看着这一幕,歪着脑袋回忆了一下。
温小姐?
刚才有谁叫了温薏的名字吗?李千蕊这个老爹怎么知道她是温小姐?
还是说……他们之前是认识的?
想是这么想,但池欢只是蹙了蹙眉,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或者发表什么评论。
墨时琛遒劲的手掌扣着李老爹的手臂不让他再继续往下跪。
他看着眼前女人美丽却又令人发指的侧脸,沉着毫无情绪的声音淡淡的道,“李叔年纪大了,腰背大大小小的毛病不好,你想听人道歉,这个躬,我来鞠,只要你如愿以偿后,能放过她。”
她轮廓的线条又漾出了些笑弧。
只是这些弧度既不十分的冷,笑意也并不足。
仿佛想起了什么,苦楚而又浓涩,像是在笑这个男人,又像是在笑她自己,可她的表情看上去却又轻描淡写的很。
眼睛一睁一闭,她才侧首看向他,笑着道,“她们得到你的感情,轻易的总是让我觉得匪夷所思……你替她我可消不了心头的恨,罢了,等她醒来,让她自己老老实实的来找我吧。”
…………
病房里。
墨时谦被打的这一拳自然是不需要住院的,但他需要个临时的,安静的地方,院方马上就安排了一间高级病房出来。
男人坐在沙发里,池欢跪在他的身侧小心翼翼的替他擦着药。
别的不说,墨时琛那一拳可半点没手软。
池欢叹了口气,低声问道,“疼不疼?”
他掀起眼皮看着她满是心疼的小脸,淡淡道,“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站着不动,我也不会白白挨上这一拳。”
池欢,“……”
她撇撇嘴,闷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道,“对,下次谁打你我都应该在一旁看着。”
男人凉凉的哂道,“你没干过这事儿?上次我被人操着警棍打你不就是跟没事人一样站着?”
池欢,“……”
他说的是上次在尹承枫的病房里,他跟唐越泽打完之后又被唐越泽叫来的三个保安缠住又打了一架还被敲了一警棍的事情。
这男人可真够记仇的。
“那是你自己挑事在先,你还把人家撞的重伤住院,又把他从病床上扔下来,被打了也是你自己活该好么?”
墨时谦端着一张俊美而面无表情的脸望着她,波澜不惊的道,“我活该?”
池欢,“……”
本来就是你活该。
心里是这么吐槽,但池欢还是闭嘴没跟他争论这个问题,手里的棉签小心的替他擦着药。
擦完后才直起身子,吁了一口气,满意的道,“好了,医生说没有大碍,抹点药过几天就没事了。”
正准备转身把药和面前放回到茶几上,池欢的手腕就被男人抓住了。
“怎……怎么?”
男人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墨色的眸像是黑洞般要将人吸进去,低沉的嗓音里藏着若隐若无的淡笑,“你害我被揍了一拳,准备就这么算了?”
“我害你?”
“嗯,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打,难道你不需要负责?”
池欢简直不可置信这种乱七八糟的歪理他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来。
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懒得搭理他。
奈何手被他握着,怎么用力也纹丝不动。
她看着他俊美的脸,对上男人的视线时突然被定住了般顿住了,心脏被这专注又深沉的眼神拨弄得蜷缩了起来。
池欢抿着的唇泛出了点笑意。
突然低下了头,在他薄唇上亲了一亲。
“这样够了吗?”
低醇的声音震动着男人的胸腔,炙热的呼吸都喷薄在她的肌肤上,“差强人意。”
她几乎就直接的听出了这话里的弦外之音——
亲一下显然是敷衍了点,要吻才算是诚意。
池欢看着他,偏过头看向自进来后便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海面的温薏,她是一头黑色的直发,长度只到肩膀,发梢全都落入她的脖子里,简单干练,安静孤独。
她正低着头,于是一半的头发都垂了下来,掩住了她半边脸庞。
墨时谦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松了池欢的手,俊脸淡了很多,“欢欢,你帮我去看看李千蕊那女人怎么样了。”
池欢怔了怔,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他。
但男人的脸淡然的寻常,丝毫看不出什么异样。
她哦了一声,脚落回地面站直了身躯,又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回到茶几上,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看李千蕊有保镖,根本用不到她亲自去。
他只是为了支开她而已。
这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