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说完,脸红得不行,快速跑走了。
软榻上的两人默默无言,沈妙言清了清嗓子,肚子里一片劝君天澜宽心的长篇大论,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君天澜垂下眼帘,修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用眼角余光小心地瞄了她一眼,声音低沉清寒,却透着一股致命诱惑的沙哑性感:“本座从未吻过任何女人,你是第一个。”
傲娇的语气。
沈妙言双手交叠在裙摆上,“我很荣幸。”
两人又陷入沉默。
良久,君天澜盯着她不安搅动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觉得,本座吻技如何?”
以前,花容战常常在他身边提起,说男人一定要有好吻技,要吻得女人欲罢不能,并且不断炫耀他的吻技有多好,说即便是最有名的花魁娘子,也赞叹他技术高超。
过去,他始终对这些话不以为意,甚至觉得,吻也不过就是两个人的唇瓣相互触碰,能有什么技术可言?
可如今,面对身边这个娇软的小姑娘,他却很想要她认同,他的吻技很不错,他吻得她欲罢不能。
沈妙言抬手摸了摸自己红肿的小嘴,犹豫半晌,轻声道:“国师,你吻我的时候,就像是在啃一个馒头,啃得我又痛又不舒服。”
静默之中,沈妙言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裂开的声音。
君天澜抬手,摸了摸心口,那里疼得厉害……
过了许久,他咳嗽了声掩饰掉尴尬,声音淡漠:“不过是随口吻了下,你不用往心里去。就当做,没发生过。”
说罢,下了软榻,径直往书房外走去。
不过是,随口吻了下?!
沈妙言又窝火又委屈,跳下软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君天澜,你再说一遍?!”
君天澜的脚步顿住,背对着她,眼底神色复杂,“本座说,不过是随口——”
“砰!”
沈妙言从书架上抽出君天澜珍藏的大部头孤本,直接砸向了他的后背。
那古籍掉到地上,书脊上的线断裂开来,书页凌乱纷飞。
君天澜吃痛,转身望向那小姑娘,但见她鼓着腮帮子,俨然是讨要说法的模样。
他弯下腰,将一页页书捡起来,眼角余光瞥见她那双绣花鞋,向来平静沉稳的心却跟打拨浪鼓似的,总也静不下来。
他将书页按照顺序重新摆好,穿过沈妙言的身边,正要将书本放进书架里,沈妙言恼怒地抬手,猛地夺过那本书,再度丢到地上。
君天澜低头看她,她仰着小脸,圆眼睛里隐隐弥漫着雾气:“君天澜,你占了我便宜,就打算用一句‘当没发生过’,抵消掉所有吗?!”
因为委屈,她眼圈通红,只觉自己被这个男人欺负得狠了。
很快,那眼泪便溢了出来,顺着面颊往下淌。
君天澜怔了怔,没想到她忽然哭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沈妙言……”
“我讨厌你!”沈妙言大喊出声,哭着转身往外跑。
这个男人,明明吻了她,却什么都不肯表示。
明明很在乎她,却非要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的心被层层包裹,密密麻麻严严实实,任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撬开半分。
她越想越生气,哭着穿过长廊,往后花园去了。
而书房中,君天澜站在书架旁,双手在腿侧攥成了拳。
很想要告诉那个小姑娘,将来,等她长大,他会娶她。
无关乎她是什么天生凤格,无关乎她是否美艳倾国,只因为,她是沈妙言。
可是,这样的话,叫他如何说出口?
他顾虑的事情太多,万一她长大后不喜欢他,万一有人拿她威胁他,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
那条路上充满荆棘坎坷,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祸福难料,让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他只想要尘埃落定时,给她最好的一切。
他默默想着,心中又坚定了几分。
后花园里,沈妙言趴在湖边的大石头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捡石头丢向湖面:“登徒子,大色/狼!占过便宜就走,你把我当成烟花柳巷的轻浮女子了吗?”
傍晚时分,花厅里用膳的只有君天澜一人。
他望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座椅,面色一沉,冷声道:“她人呢?”
拂衣轻声道:“回主子,小姐下午心情不好,去小厨房用了些点心,就去素问房中睡觉了。现在约还未醒。”
她说着,颇有些忐忑:“主子,小姐即便对您用了强,您也不该生气……小姐年纪尚幼,吃亏的总是她,您生什么气呀!”
君天澜面色更黑,握着筷箸的手紧了紧:“谁告诉你,她对本座用强的?!”
“奴婢进去的时候,主子和小姐衣冠不整,小姐又说,会对您负责……”拂衣脸蛋红红,“只是小姐尚还未及笄,不知主子何时迎娶小姐?”
捧着汤水过来的添香只听见她最后一句,于是连忙插嘴道:“主子,阖府的人都知道您同小姐成了好事,顾管家高兴,都命人去准备鞭炮和红灯笼了呢!照奴婢的意思,嫁衣什么的,也得抓紧准备!”
君天澜听着,一张英俊的脸黑如锅底:“阖府的人都知道?谁传出的?!”
“当然是奴婢呀!”添香睁着无辜的眼睛。
“很好。”君天澜似笑非笑,猛地将筷子戳进一块肉里,“去院子树下吊着。”
“呃……”添香吸了吸鼻子,不敢求情,只得讪讪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