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昭的样子，疯狗忽然浑身一个颤抖.
这个颤抖来的莫名其妙！
连疯狗自己都感觉到非常诧异！
自己……为什么会发抖？
自己是怕赵昭吗？
不是！
当然不是！
怎么可能？！
疯狗自认为，这么些年来，他在手下这帮人眼中的威慑力，甚至已经完全超过了赵昭，而东街罩罩哥的名头，也只是一个象征意义的名头而已！
很多来酒吧街东街的人，甚至更愿意卖给疯狗的面子，而没有人直接提罩罩哥！
但是……
疯狗在心中不停的问自己.
在被叶穆疯狂的殴打了一番之后，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战斗实力，五脏六腑仿佛是被践踏成了一团浆糊，连呼吸都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酸痛虚弱，一条腿断裂的疼痛感，同样也是在不停的摧残着疯狗的精神.
作为强弩之末的自己，他不甘心的看着赵昭，他以为自己可以很坦然的面对赵昭，就算是被赵昭弄死，自己也可以很豪气的冷笑一番，就算不是，至少也是镇定自若.
但，这心底深处对于赵昭的自然而然的敬畏感，令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这种仿佛与生俱来的敬畏感，似乎在最当初的时候，在赵昭将他疯狗收入麾下的时候，就一直存在.
他以为如今已经不可能存在了.
但在赵昭说出方才那番话的时候，这种感觉，却……无比强烈！
叶穆此时不动声色，但是却清楚的感受到了疯狗眼底深处的那种对于赵昭的敬畏感.
呵呵，这是何必呢？
不过，对于疯狗的这种想要一跃而上的想法与姿态，叶穆很理解，却不敢苟同.这种不择手段想往上爬的人，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占了很大一部分的比重.
我失败了.杀了我吧.
疯狗狼狈不堪，根本没有再继续反抗的力气，喘着粗气说道.
会的.
赵昭从地上缓缓捡起那把锋利的刀刃，紧紧的握在手中，表情很刚毅和坚定，但他却迟迟没有动手.
赵昭是一个心软的人，他很清楚自己这种心肠，是自己最大的软肋，但疯狗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赵昭看着疯狗从当年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成长为如今这般模样.
他有些下不去手，但他知道，必须要下手.
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干掉疯狗，杀鸡儆猴，重拾威严.
最后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赵昭将刀刃放在了疯狗的脖颈之上，深吸了一口气，凝重的问道.
疯狗深深的看着赵昭的眼神，他不敢面对，这一刻，他心中生出了无尽的愧疚之情.
赵昭在等待疯狗的话，叶穆也在等待，所有人都在等待.
但就在这一刻，疯狗忽然一咬牙，脖子一扭，只听噗嗤一声！
鲜血汩汩的从疯狗的脖颈伤口中冒出来，疯狗一双眼睛迅速充红，浓稠的血沫一股股的从嘴角溢出.
……
赵昭看到这一幕，心中很是疼痛.
自寻死路，无话可说？
这似乎很符合疯狗的性格，过去这些年，疯狗在自己身边做事的时候，也是属于说的少，做的多的那种人.
叶穆皱着眉头看着眼下垂死一线的疯狗，心中怅然.
疯狗是坏人吗？
也许是.
也许不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无缘无故的好，也没有任何无缘无故的坏.
足足一分钟的时间，疯狗终于彻底断了气.
在他停止心跳的那一刻，他的双眼依然盯着赵昭，眼神中充满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却唯独少了一丝戾气.
赵昭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将疯狗的双目瞑盖.
抬手.
疯狗闭上双眼的一刻，一滴泪珠从眼角里面流淌而出.
这一幕，只有叶穆和赵昭看得到.
但此时，全场安静.
赵昭蹲在疯狗逐渐冰冷的身体旁边，久久没有站起.
叶穆微微皱眉:赵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他毕竟是叛徒.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
闻言，赵昭微微点了点头，半晌之后，他扭过头来，口吻显得很平淡的与叶穆说道:两年前，疯狗爱上了一个女人，爱的很深的那种.一开始，我喊那个女人弟妹.但是去年，在省城的一个饭局上，我称那个女人嫂子.我问疯狗发生了什么，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叶穆迟疑了一下，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地上的疯狗.
赵昭点燃了一支香烟，然后轻轻的将烟嘴夹在了疯狗右手食指与中指之间，缓缓站起身来: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跟我要了一支烟，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眉心.
……
叶穆气息一窒.
低头看向疯狗.
那一张貌不惊人的脸面，已经彻底没了声息，但眉心中央那一道一寸长的伤疤，依然颇显狰狞.
忽然，那原本在叶穆心中根深蒂固的疯狗的叛徒形象，被一滴水纹荡起，变得模糊，变得复杂，变得一言难尽.
兴许……
兴许，这便是人性.
这时候，赵昭轻咳了几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念对身边的小李吩咐了几声，然后拍了拍叶穆的肩膀:小叶，这次感谢你.我们先走吧，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接下来，咱们要干的事情，还多着呢.
离开红叶酒吧，叶穆第一时间给周志鹏打了一通电话.
这次的事情，周志鹏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虽然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出面，但没有他在，叶穆不可能那么有底气.
在叶穆带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