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凝神观看半晌,不知为何,静荷却明显感觉到这浓密黑雾中,有种令人心惊的东西,一团团一簇簇的,宁心静听,嗡嗡嗡细小的声音,这似乎飞虫震动翅膀的声音。 挥手赶了赶铺面而来的烟气,静荷不由感觉手背上黏黏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在手背上的触觉,静荷不由一愣,眼角余光略过去,手背上似乎拢了一层黑色的东西,密密麻麻,却并不像是烟气,触手
划开,而是十分真实的附着在手背上,但是,当静荷回过神来,想要去继续看过去的时候,发现手背已经是葱白如脂,没有丝毫变化。
与此同时,极其可怕的几个字缓缓爬上心头,附骨之疽!这并不是烟,而是蛊虫。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静荷急速后退,扒开人群,直接来到白琼搭建的帐篷前,找到白琼的身影,一把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拽了起来。
这两人似乎正蹲在背部被烤成焦肉的两个烧伤苗人旁边讨论着什么,并没有注意到气势汹汹走来的静荷,当他们师徒二人注意到静荷银光闪闪的衣服时,已经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姑娘,姑娘,夫人,小姐?您,您有何吩咐,在下定然遵从!”被掐着领子,如小鸡崽儿一般被静荷托着踉跄后退的白琼,原本略白的脸,憋得通红,不得已,他用仅能呼吸的空隙,大声说道。
听到他这话,静荷察觉到拽着人家领子,有可能把人家弄死,于是,放开了他的领子,拉着他的袖子,二话不说,继续钻入人群,重新走向自己刚刚站的位置。 “哇噻噻,师父今日鸿运当头啊,啊不,呸,桃花运当头啊!”白水一脸震惊,震惊,艳羡,再震惊的变幻神色,跟在静荷与白琼两人身后,突然窜起来一蹦三尺高,迈着小步子,那步子,要多轻快就
有多轻快。 此时,新加长的刀山火海四周,护卫,苗女,所有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圈看热闹的百姓,还有舞台上忍着烟气,笔直站着的比赛者,原本舞台上的族长,长老,甚至是管事的都绕到一边,
远离黑烟。
隔着漆黑烟气,众人看不到管事的身影,不由狐疑的等待着,并且开始交头接耳,彼此间谈论着这的得胜者会是谁,或者是自己上去,能有几分胜算之类的。
“开始吗?快些开始吧,再不开始,这边的木墩子就要烧着了!”一个而立之年的老者,他目光死死的盯着,新加的木墩为底的刀山,隐约间有腾飞而起的火势,蹿升而出,直蹿出刀刃 “各位乡亲放心,还没到时间,再说,总要让咱们的最后一个比赛者,歇歇脚吧!”桀桀的笑声夹杂着干涩的声音,管事的似乎也被黑烟呛着了,最后几个字说的像是被人踩着脖子的鸭,声音干枯难听
。
艰难的扒开层层拥挤的人群,静荷终于来到自己刚刚所站的位置,目光锐利幽深的盯着浓烟,良久之后,她这才开口问道:“能看出浓烟里是什么东西吗?”
“什么?”白琼一愣,狐疑的看着静荷,见静荷一脸凝重,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心中一沉,而后看向浓烟,与此同时,浓烟正好就着风势,缓缓飘了过来。 静荷连忙闭气,并且悄悄开启了防护罩,将白琼与白水两人同时罩在其中,防护罩透明的,紧贴着他们三人的轮廓,因此,并没有人发现什么异常,就连白琼也没有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被静荷保
护起来。
为了让他感受那黑烟的特殊,静荷特意打开防护罩,放出他一只手来,让他去碰触黑烟。 果然,他手指碰到黑烟之后,表情瞬间凝重,就连原本莫名其妙的眸子也深邃起来,将黑色烟气捻在手中,食指与拇指捻了捻,两根手指指纹的位置,有一些黑色的痕迹,只是这黑色中,却透着蓝,
是那种冷冰冰幽蓝的色彩,与黑色不容,因此,便看的更清楚。
见他直接将虫子捏死,静荷不由一愣,担心有毒,连忙拿出一颗万能解毒丹,递给他,放在他左手中,沉声道:“服下!”白琼接过,放在鼻尖嗅了嗅,而后摇摇头道:“不必了,此虫无毒!”
“哦?这是什么虫,你认识?”静荷脸上一喜,将他将解毒丹还回来,静荷推推手,示意他拿着。
“应该是齿虫!”想了想白琼看了看面前的大片黑烟,齿虫,若是齿虫,如此多的量,在场所有人都性命难保。
“齿虫?是湿潮的南方,啃食家具的那种小虫子吗?”静荷想了想问,她记得曾经听说过一种齿虫,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种。 摇摇头,白琼神色凝重,缓缓道:“不是,这种齿虫比你说的吃木头的要小很多,肉眼几乎看不到它的形状,说它是虫,其实是蛊,咱们面前的齿虫,全部都是子蛊,而母蛊则是一个白色跟蛆差不多大
小的肉虫,所有的子蛊之听从母蛊的命令,而能命令母蛊的,便是养蛊者!”
“命令?”静荷不由一愣,而后,问:“它们能做什么?”
“吃!”白琼咽了咽口水,一个字轻轻的落出来,两人站在火堆面前,却感觉彻骨的冷:“它不吃肉,不喝血,只吃骨头和脑髓!” “我明白了!”一句话,静荷便已经明白所有,这些子蛊齿虫,是特意被放出来,啃食所有人骨头或者脑髓的,当然,放出这种下命之后只会吃,再不会做别的什么指令的蛊虫,施蛊者,根本就没想让
中蛊的人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