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儿真有个洞呀……”那女的兴奋地呼哧道,一口本地腔。
“切,我看着就像是,你还不信呢,这回服了吧?”男的也是本地口音,语气有些得意。
特娘的,特娘的,有没有山洞管你们屁事呀,有也是老子的地盘。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侧身躲到洞壁上,眼见着那对狗男女呼哧着来到了洞口前。
“这,这洞里不会有狼兽啥的吧,黑咕隆咚地……”那女的颤声道。
“没事,有我呢,你怕啥,当年我在外面耍把式卖艺的时候,经常翻山越岭,野物见得多了去了……”这男的似乎很能吹,也应该有两下子。
但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上,又近在咫尺,我也就不管那一套了,遂高举石块,倏地从洞壁边跳了出来,大吼一声:“不许动!”
这是解放前养成的打鬼子汉奸的习惯口令,而那对狗男女猛听见我一声喊,吓的“嘚”的一颤,那女的咕咚一屁股就砸在了地上。
那男的反应还算敏捷,嗷的一声转身就跑,可黑暗中也看不清脚下啊,被石头一绊,惊吼着就横空飞了出去,咣地一头扎进了不远处的一簇荆棘丛里,痛的连连大叫。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借着夜眼的优势,一个蹿跳抄出去,一手提溜着一个就拖进了洞里。
三山媳妇见我身手如此敏捷,心情也镇定下来,嚷着要点火把,却被我止住。
在没弄清他俩的身份之前,我是不敢让他们看见我的真面目的。反正老子有夜眼,对我来说点不点灯都一样,只是苦了他们而已。
而这对男女被突然袭击,早已吓昏了,他们不知道我们是啥人啊,皆趴在地上浑身乱颤,一个劲地求饶命。
我呵斥了他们两句,先让那男的抬起头来。他抖抖索索地一抬头,竟是满脸荆棘,扎的跟刺猬似的,鲜血都流到了脖子根。
不过他虽然破了相,但多少能看出他原本的模样来。这小子除了个子不太高,身体有些瘦弱外,模样长的还是挺周正的,高鼻,阔嘴,嘴唇很薄,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的主。
我沉了口气,开始审问起他来。
这小子别看能吹,但也是个软骨头,在我的逼问拿下,三下五除二就把两人来山里的目的一股脑儿倒了出来。
他说他叫刘拴娃,家是本县后立柱村的,跟陈秀秀是邻居,平时本来没啥来往,但自秀秀的男人去年死了之后,两人就慢慢勾搭上了,可秀秀的公婆不同意她再嫁,俩人就只好逃了出来,想找个地方过日子,等秀秀的公婆死了后,俩人再回去。
咦?我越听越感到耳熟,后立柱村?不就是我们逃难来的路上,夜宿瓜棚的那个村吗?刘栓娃……我靠,不,不会是那看瓜老头临死前说的那个刘拴娃吧?
想到这儿,我一下子警觉起来,又联想到老头说的他那当生产队长的儿子死了,撇下儿媳和孙子的事,这跟眼前这对狗男女很吻合呀。
这下我更不敢大意了,遂呵斥了他一声,起身走到洞口,拿来一根晒的半软的藤条,结结实实地把他绑了起来。
这小子以为我要把他送下山区,吓的一个劲地猛磕头求饶,说自己没犯啥错误,只要我放了他,要他干啥就干啥,哪怕赴汤蹈火,给我们当一辈子牛马都乐意。
这更暴露了他的心虚和罪恶。我猛踢了他一脚,说你若老实地,老子不会要了你的命,否则立马拖出去扔山崖下喂了狼。
他遂捣头如蒜,一个劲地服软。我懒的再跟他叨叨,又冲那女的吼道:“你,抬起头来!”
那女的身子一颤,慢慢抬起了头,但脸庞却被长发遮住,看不清长相。
我皱了下眉头,问道:“说,你俩为啥逃这儿来?”
那女人唯唯诺诺地说了一遍,跟刘拴娃说的几乎一句不差。
你娘,欺我不知道真相咋的?我火了,厉声道:“不说实话是吧?”
“大哥,这都是实话呀,我……”刘拴娃在一边刚叫出声来,被我一拳打在脖子上,咕咚一头栽在地上哑了声。
“我问你,你公公在瓜棚子里是被谁杀死的?”我冲陈秀秀问道,口气果断,不容置疑。
这下,她昏了,哭喊着咕咚‘咕咚一个劲地猛磕头,说不是她杀的,都是刘拴娃出的主意,下的手,跟她半点关系没有。
接着就抽泣着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事情的真实经过。
原来,刘拴娃本就是个不正干的主,整年投机倒把,靠偷着溜出去耍把式卖艺,坑蒙拐骗为生,所以在村里的名声很不好,是远近闻名的二流子和落后分子,自然一直也没讨着媳妇,快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
本来她们家跟他是不太交往的,但自从去年她男人赶着驴车去县城送公粮的路上,因为太睏,一头从车上栽下来被车轮压死后,刘拴娃就借着这个机会频频往她家跑,嘘寒问暖的,既能说会道,又特别体贴人,说出来的话都能让人听到心里去,加上她精神空虚,一来二去,俩人就偷偷摸摸的勾搭上了。
俗话说的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俩人做事极为隐秘,刘拴娃也从不进她家院门,都是半夜五更地翻墙而过,但也不知咋的,俩人的事还是被传了出去,进了她公公刘大全的耳朵里。
那刘大全是个极爱面子的人,也不动声色,只是抽空把两家相界的低矮的院墙垒高三尺,墙头还扎满了尖利的荆棘。
这下刘拴娃傻眼了,想偷偷破坏弄出一条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