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轰死他们!”
她一听,眼睛一下子亮了,惊讶地看着我:“真事咋的?”
我嘴一撇:“这能开玩笑吗?”
“好,只要你敢,我就敢!”她激动地道。
这是一个喜爱冒险的女人,应该也是一个好帮手。
我问她枪打的准不,可别一梭子出去放了空。
她得意地说昨天上午已经试着打过几梭子弹,只要抱住了枪,眼神好使,是绝对打不偏的,比步枪的准头强多了。
我赞了她几句,接下来就是找机会攻击了。
我解开绑着我们身子的衣服,起身眯眼瞅了瞅下面的据点,见院子里掌起了火把,一百多个日伪军正坐在地上埋头吃饭,这应该是个好机会,可惜他们坐的太散,杀伤力不够集中,便趁着这时间,让林山花避到了主干后,坐骑在一根枝桠上,把机枪架在了前面的枝桠上,双臂环抱着主干,抱住枪托。
这样就不用担心身体不稳而掉下去。
她抱着枪眯眼瞄了瞄,说正好。
我遂舒了口气,叮嘱她没命令不许开枪,然后把两脚踩到了西侧的两根枝桠上,扬手试了试,没有啥阻碍,便握着手雷焦急地观察起了鬼子们的动态。
鬼子们吃完了饭,天色就黑严了,通明的火把下,鬼子官一声吼,一百多个日伪军持枪从院子各处呼啦啦奔到了中间,齐刷刷地站成了几排,紧接着就叽哩哇啦地报数。
我娘,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呀,我忙又从腰间掏出几颗手雷,眼瞅着据点里的鬼子群,一把扯掉了一根手雷拉环,往主干上一磕,扬手嗖地掷了出去。
手雷喷着白烟,斜刺里飞进高墙里,准确地砸进了鬼子群里。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火光闪处,无数残肢断臂翻滚着窜上了半空。
几乎与此同时,我的第二颗、第三颗手雷也呼啸着飞进了院子里,在鬼群里相继爆炸,团团火光夹杂着碎石破瓦漫空乱窜,浓烟翻滚。
鬼子们遭此一劫,死伤无数,活着的也懵了,晕头转向的举枪四处乱打。
有几发子弹打到这儿,霹雳咔嚓击断几根枝叶。
我忙闪身避到了主干后,只听林山花低声问道:“咋了咋了,没伤着吗?打吧?”
我一把按住她的头,小声道:“别急,鬼子还没发现目标,听我口令。”
她应了一声,抱着枪死死瞄准了据点里的目标。
而鬼子们鬼哭狼嚎地咋呼了一阵,见没了危险,又赶紧抢救伤员。
我趁此又扬手飞出了一颗手雷,准确地砸中了那鬼子官的屁股,只见火光一闪,“轰隆”一声,鬼子官的躯体四分五裂地飞了出去。
“打!”我猛然大吼一声,扬手又扔出了一颗手雷,林山花的机枪也轰轰地吐出了赤红的火焰,密集的子弹挟着赤红的光芒,嗖嗖地飞进了院子里,击在鬼子身上,溅起片片血雾……
我们的第二波次的打击,把鬼子们彻底搞懵了,加上鬼子官也死了,剩下的人更没了斗志,眼看着同伴们一个个惨嚎着倒地,便争先恐后地往那半截炮楼里窜去,也有伪军撒丫子窜出吊桥跑没影了。
我娘,我心里猛地一振,冲着那炮楼就掷出了一颗手雷,手雷也非常乖,哧哧地喷着白烟,在空中旋转着就落进了炮楼里,只听轰隆一声响,炮楼没碎,鬼子们的躯体却都碎了,碎的漫空乱舞,好不潇洒。
我又一气把最后的两颗手雷扔出去,转身一把抓起林山花手里的机枪,居高临下地冲着据点里的黄影又扫了一梭子,见里面没了动静,便把机枪扔下去,冲她道:“抱住我的腰!”
她一愣,旋即抱紧了我。
我双臂抱着树干,急急从上面滑倒了地上,胳膊肚皮虽然被擦的火辣辣地生痛,也顾不得了,抄起机枪拉着她就窜出了灌木林,刚往北跑了几步,突然一心思,咦,不对呀,鬼子都死了,我们还跑啥?
奶奶的,干脆去据点里杀个精光吧!
我想到这儿,忙从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拉着她又往回跑去。
林山花见我回返,有些发懵,连说错了错了,咱不是要逃回小珠山吗,山在北面,咋又往南跑?
我道:“不跑了,跟鬼子同归于尽去!”
她猛地一愣,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两人遂急急往据点里奔去。
进了吊桥,见院墙角正好有俩受伤的鬼子刚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要往外走,林山花举枪轰轰地一排子子弹扫过去,俩鬼子惊叫着就进了阎王殿。
紧接着,我们开始在据点里搜索起来。
但寻了半天,除了一个被吓疯的伪军外,其他的鬼子不是被炸碎,就是被枪弹打死,没一个喘气的。
我打死了那个伪军后,便和林山花急三火四打扫起战场来。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我心猛地一颤,拽着她一头扎到了死尸堆上,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呀,老大,咋没人了呢?”有人惊讶地叫道。
我偷眼望去,见几个端着枪的警察猫腰站在吊桥外,吃惊地往院子里望着。
显然他们是听到据点这边的动静后,才战战兢兢地来看情况的。
一个拿着手枪的警察道:“肯定是跑了,走,进去看看有没活的,赶紧给县城那边报告。”
几个警察便抱着枪,互相推搡着猫腰一步步往院子里走来,边走边壮着胆子吆喝:“太君,太君,我们来了……还有活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