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御烽前往文府的途中,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这些日子,淳贵人身子极差,昨日开始甚至连床都下不了,御医只能开了些保守的方子为她保胎,御医们纷纷觉得邪门,明明淳贵人的脉象平和,身子应该没有问题才是,可是偏她的模样看起来虚弱地仿佛随时都会死去似的。
后来,御医们心里纷纷浮起了一个念头,如她这般卧病不起的样子,不像是生病,倒像是中了蛊术似的。
此言一出,整个皇宫都安静了,谁都知道睿武帝最恨的便是这些巫蛊之术,从前他为皇子的时候便是差点被巫术给害死,打那以后他就极为厌恶这种手段,不允许任何人在宫里谈论,当然更不允许有人在宫里用这样的手段。
睿武帝其实是不愿意相信淳贵人是中了蛊的,可是见她脸上冒着冷汗,眉宇间满是痛苦的模样,他心里又有些游移了,觉得说不定还真的有人对她下蛊也不一定。
随后,宫里便寻来一位祭祀,据说家里时代都是祭祀,对巫蛊之术十分精通,只是后来因为巫蛊之术太过于阴狠,为人所不齿,加上他们家族接二连三地出现因为巫蛊之术而死的事,所以子子孙孙便渐渐不再碰触巫术,当然他们不练巫蛊之术,但是对于这样的巫术还是十分有办法的。
祭祀见到淳贵人的那一刻,便停下了脚步,十分确定地说她定然是中了巫蛊之术,被人扎中了天冥穴,才会体弱多病,再拖下去她腹中的孩子也是一定保不住的。
而后,祭祀便捧着手里的罗盘,走走停停,竟一路走到了玉粹宫外,那一直都在转动着的罗盘忽然就停下了,常常的指针指向某处,而那地方正是在宫门里头。
侍女只进去了一小会儿,人就出来了,随后便请他们一行人进去。
“是那里……”祭祀微微逼着淳,默念了几句什么,随后手指一抬,便说道,“就是那里。”
“你们做什么?”宫门内的宫女慌忙走上前,拦着这一行人,“这是薛贵嫔的寝宫,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胡乱闯宫?”
“这是为淳贵人驱蛊的祭祀,皇上特别请入宫的,如今祭祀说你们这宫里有不干净的东西,还不赶紧退下。”说话的是云姑,她原本陪着文皇后一起去看淳贵人,后来见祭祀念念有词地四处走动,便让云姑和皇上身边的公公一起跟着祭祀。
“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宫女还想再据理力争,一旁的嬷嬷已经走上前,厉声低喝,“没眼色的,还不赶紧退下。”
这是玉粹宫的管事嬷嬷,打从绿萝没了以后,玉粹宫的管事便悬空了许久,直到前些日子才终于定下了眼前这位谷嬷嬷,她原先是伺候先帝妃子的,会到玉粹宫里也是碰巧被薛贵嫔撞上,觉得这是个谨慎小心的人,便暗中派人盯梢了一些时日,确定她和宫里那些人都没有关系,便寻了个机会将她调到了玉粹宫。
说来这谷嬷嬷确实是个处事犀利的,嘴巴紧办事牢靠,只不过半个月的时间便拿下了玉粹宫管事嬷嬷的职位,当然这其中不乏薛贵嫔想要试炼试炼她的意思。
“云姑,李公公,这儿毕竟是薛贵嫔娘娘的寝宫,你们这么多人大张旗鼓地闯进来,这奴婢也不好同娘娘交代……要不然,若是这位祭祀想寻什么,就让我们宫里的人帮忙找找就是了。”谷嬷嬷好声好气地朝着云姑他们拱了拱手,很是卑微地说道。
云姑和李公公互视一眼,同意了她的话,便让身后随性的宫人们都退到外头去,只留祭祀在玉粹宫的院子里来回走动。
“谷嬷嬷,你们娘娘没在宫里么?”云姑好奇一问。
“前几日天气不好,我们娘娘大抵是受了些凉,这会儿才睡下去。”谷嬷嬷如是回答道。
说起来,谷嬷嬷年纪比云姑要大了些,不过对她恭敬的态度却是非常明显,看得出来是个在宫里呆了许多年的人,很懂得低头的道理。
“在这里。”祭祀来回走了两圈,便停在一棵树下,只见他低头着头蹲下身子,视线落在树根某处,身子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只一会儿,他便对云姑和李公公说道:“就埋在这树根下。”
李公公眯了眯眼,连忙让人来挖,谷嬷嬷也比避嫌,忙让玉粹宫的太监找来工具,速速地挖了起来。
“有东西。”祭祀原本立在一旁,见到被挖开的泥土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的痕迹,便立刻重新蹲下去,指着那露出的些许布料说道:“就是这个,挖出来。”
得到了指令,不像方才那样随便乱挖,只一小功夫,埋在树根下的东西便被挖了出来,是一块小方巾,宫人将挖出的方巾交给祭祀。
祭祀小心翼翼地打开方巾,里头明晃晃地躺着一只小福袋,只是那福袋上头地绣花有些吓人,竟是一只黑色的蛟龙,那祭祀面色微变,只见他忙不迭地打开福袋,瞳仁跟着一缩,从里头掏出一簇长发。
“这是?”云姑好奇地看向福袋,除了图案有些奇怪以外,其他似乎并没有太大的不对劲。
“这是七爪蛟龙,是苗疆一种咒蛊的图案,将中蛊之人的毛发放入七爪蛟龙的福袋之中,埋入地下,七七四十九日若是不将这只蛊袋找出来,那么中蛊之人就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祭祀说完,便拿着蛊袋转身离去。
云姑眉头紧皱,看向谷嬷嬷,旋即说道:“嬷嬷还是快去将薛贵嫔唤醒吧,如今这蛊袋在玉粹宫里寻到,皇上皇后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