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让南忠公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府里那些糟心事并没有完,至少在老大和老三之间的战争并未结束。
连氏和袁氏被送去别院,南梓彦自然是狠狠地抗争过,但是南忠公这次特别强硬,没有给他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就将人送走了,还派人将他禁足在院子里,要幸而有半夏在旁软言相劝,他才冷静了下来。
见他不闹了,南忠公才将他的禁足给解了,但是仍不允许他去别院见袁氏他们,半夏虽然看不懂这个情形,但是仍劝着南梓彦不要轻举妄动,甚至还暗示是不是连氏她们做了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才会惹得南忠公如此勃然大怒。
可是,南梓彦怎么都不相信,连氏和他娘亲会胆大包天到给南慕封下毒,他始终认为这是一个陷阱,连氏她们都只是棋子。
直到后来,他发现南慕封的这一灾,让他爹对他越发上心,络绎不绝的探病礼送进来,就连五皇子都亲自来了一趟,甚至连原本他们以为会悔婚的湘郡王都亲自来了一趟,表示婚礼继续,若是南慕封的身体未好,婚礼可以延期。
他爹如今对他越发冷淡了,他心里才终于明白了,恐怕这根本就是一场苦肉计,是南慕封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用一身的武功换得爹爹的信任和器重,换得湘郡王的好名声,届时湘郡王还不好好捧着他这个女婿?
当然他并不知道,平日里在他身边安抚他的半夏,从身边的侍女那里听来不少消息,也听来不少府里的说法,才会让这位三少爷越发觉得自己是受了算计。
“太国寺那边的人,都安排好了么?”这一日深夜,南梓彦的房里进了一个黑衣人,半跪在地上,洗耳恭听的模样。
“已经安排好了。”黑衣人应道。
“三日内,把事情办妥。”南梓彦淡漠地把玩着手里的扳指,跳动的烛火将他的脸映得忽明忽暗。
“是。”黑衣人的回答依然干净利落。
“到时候消息想办法压一压。”南梓彦想了想,复又说道,“再没几日就要过年了,赶在年前送到就好,你去吧。”
黑衣人恭敬地行了礼,旋即便闪身离开了,仿佛从没有人出现过,只忽然打开的窗户,昭示着方才曾经进来过一个人。
此时,半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见南梓彦闭目养神,便上前来伸出两只手搭在他的太阳穴上,不疾不徐地缓缓按摩。
“夜深了……”半夏柔声说道。
“不觉得我太狠了么?”南梓彦依旧闭着眼,享受着深夜的柔情。
“夫君处事,自有思量决断,更何况大丈夫所为,不拘小节,妾身自是不会觉得夫君心狠。”半夏的语气浅浅淡淡的,在深夜里竟是不显得突兀。
“也只有你,能懂我的心思。”南梓彦伸手握住她的柔荑,将她拉到身前,抬头看她,“我原本不曾想将你拉到这府里的泥泞中来,却没想到……”
他的话还没说完,半夏的手指便封住他的唇,只见她缓缓一笑,竟是倾城耀眼。
“能成为夫君的侍妾,已经是半夏前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夫君再说这样的话,可是要叫半夏无地自容么?”直到很久以前,半夏的这一抹浅笑仍记在南梓彦的脑海里。
“你没有怪我之前没有帮你说话么?”南梓彦沉声问她,此时说的便是前几日百日宴的事了。
半夏又是一笑,灿若夏花,竟是晃了南梓彦的眼。
“夫君那时候若是为半夏说话,那才是半夏的麻烦,公侯之家,如何能容得下宠妾灭妻之事,即使夫君宠爱半夏,却也该恪守男子不管后院之事才是。”不得不说,半夏是真正懂得男子心理的人,几句话说得妥帖无比,叫南梓彦心里舒坦开来。
“连氏,也确实不懂事,其实送她去别院,我也是希望的。”南梓彦低下头,抚摸着她的小腹,“至少这样,我才能放心你和孩子。”
这话却是没错的,连佩珊是什么样的人南梓彦心里清楚,她虽然面上接受了半夏的存在,但是骨子里的骄傲和任性哪里能让她长时间的隐忍下去,更何况虽然半夏的身孕算着时间是比她要晚,若是照着正常的临产来看也该是比她的孩子小,但是生产之事哪里能说得好,难保连佩珊心里不生出几分恶毒来。
“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了。”半夏娇嗔一句,眼底却是满满的感动。
不得不说,她是真心爱慕着南梓彦的,也明白他的不易,所以连氏和袁氏同她为难时,她从来都是避让退却的,除却不愿意让南梓彦为难的心思,自然也是有着让他看到她和连氏不同的意思。
男人的心,其实是很多变的,有时候亦是很心软的,连佩珊不如她懂男人的心,败局便是注定了的,但是她的背后有连家撑腰,所以她想要落下连佩珊就只能徐徐图之。
当初她是他的红颜知己,并不曾想过霸占他枕边人的位置,但是如今老天爷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了的。
“若是连氏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用这样头疼了。”南梓彦叹了口气,显然对他那个正妻,实在也是无奈得紧。
“半夏如今担心的,是连家那边……若是他们知道少夫人被送去别院,只怕是要生出别的事来了。”半夏抿唇,“这件事,还是要妥善处理才是。”
南梓彦拍拍她的手,笑着说道:“这件事我自然明白是要小心处理的,不过连家那边收到消息之后倒是没有半分举动,这点我也是有些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