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原本黑暗的屋子忽然亮了起来,随后便是匆忙的脚步声和急切的低语声。
“流苏,你赶紧去,快去快回。”清欢立在房门外,面上带着焦急,扬声吩咐完,又对微澜说道,“你带人去把奶伺候小少爷起居的人给看起来。”
“是。”两人齐齐应下,转身便走。
容妈妈闻声而来,见清欢一脸正色,不由得也忧心起来:“出了什么事?”
清欢面色微微一僵,别开视线说道:“没什么事。”
“老奴伺候了少夫人一年多,自认忠心耿耿,极少出错,如今少夫人竟是不信任老奴么?”容妈妈脸色凝重,沉声说道。
“容妈妈……”清欢唤了她一声,旋即微微叹息,随后小心翼翼地朝着四周看了看,旋即压低了嗓音说道:“是小少爷,公主都急坏了。”
“小少爷怎么了?”容妈妈忍不住惊呼一声,在夜里显得极为突兀,她猛地捂着嘴,眉头皱得死紧,“白日里不是还好好的么?”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突然……”清欢也是一脸愁容,她反手关上了门,同容妈妈一起走到院子里,絮絮叨叨地说了几句,旋即便是一次一次地往偏门的地方望去,焦急地等着大夫。
“对了,让小樱去看看呀,她不是会医术么……”容妈妈忽然想起来,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响起起来。
清欢摇摇头:“小樱哪儿会什么医术啊,那丫头就会捣鼓些药什么的,不过她倒是挺懂毒的,但是小少爷是身子不舒服,又不是中了毒。”
容妈妈却是不以为意地摆手:“那有什么关系,反正大夫现在还没来,让小樱先去看一看好了。”
“也是。”清欢点点头,当即便和容妈妈一起往小樱的方向走去。
两人刚走远,便有一道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楚遥房门外,蹑手蹑脚地走到房门外,整个身子紧贴在窗台下,小心翼翼地顺着窗子的缝隙往里头看去,但是缝隙实在太小,她只能隐隐绰绰看到人影晃动。
她在窗台下看了一会儿,远远地听到清欢他们回来的声音,慌忙闪身离开,随后便往偏门处跑去,她的身手比寻常侍女要矫捷许多,尤其是走到墙边时四周望了望,旋即一个翻身就越过了围墙。
只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一道黑影跟在她身后,也是身形一闪便越过了围墙,尾随着她离开了南忠公府。
而此时,楚遥屋子里的动静也消停了,两个孩子安静地睡在床上,只小脸露在外头,睡得很是安稳。
楚遥独自坐在塌子上,南谨轩走过去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伸手握了握她微微冰冷的手,眼底暗含抱歉,他一收到府里的消息就立刻赶回来了,知道孩子们没事虽然心头的大石放下了,但是看到楚遥眼底的黯然,还是忍不住心疼不已。
这个小丫头从前的事他是知道的,一眼就看出她定然是想起了易谦的事,想到此处他便暗暗咬牙,没有想到他派了那么多人守着轩遥阁,居然还能有人混入其中对儿子下毒,实在是让他异常愤怒。
“孩子们没事。”南谨轩柔声安抚他。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也只有在面对南谨轩的时候,楚遥才会流露出几分脆弱。
之前杜晗烟清欢她们面前,她看起来十分冷静,确定儿子没事以后,她还能沉着地假戏真做,来一招引蛇出洞,但是南谨轩在身边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依赖他。
“是我没有护好你们。”南谨轩将她拉到怀里,温柔地拍拍她的背,“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楚遥微微闭着眼,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烦躁的心也渐渐地平稳下来。
“别的事我都能忍下,唯独孩子的事,我绝不会姑息。”楚遥倏地咬牙,冷冽地说了一句。
“好。”而南谨轩,从来都只有这么一句。
反正,不管她想做什么他都支持她,纵然她将天给捅破了,他也会为她善后,更何况就算她因为背后那人的身份而姑息,他也绝对不会姑息。
他南谨轩的妻儿,不该受那样的委屈,他没有护好妻儿,若是连为他们出气都做不到,也就太枉为人夫枉为人父了。
“不管是谁,既然敢把算计手段用到轩遥阁来,就该付出代价。”楚遥的眼中,射出了从未有过的寒意。
南谨轩并不反驳,甚至不曾同她说一句让他来处理,这个男人从来都是这样的人,既然给予了信任和支持,就是最彻底的,绝不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的娇妻要亲自处理这件事,他便立在一旁暗助就好。
此时,门外忽然闪进一道身影,倏地跪在两人面前。
那人一身黑衣,显然是个常年隐在黑暗里的人,他就是睿武帝给楚遥的精卫之一卫远,他的追踪是最强的,收集情报的能力也十分出色。
“启禀主子,方才那个侍女轻功很好,如今已经进了五皇子府,所以属下就回来了。”卫远的语调很冷,毫无升降,异常平稳。
“五皇子府?”楚遥的声音微微有些变调。
就连南谨轩的眼中都流露出几分惊讶,显然他们两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出引蛇出洞居然还能牵扯出楚思渊来。
楚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平静下来,她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五哥,即使知道他野心勃勃地要和三哥抢太子之位,她也私底下给他下了不少绊子,但是真的知道他出手害她的儿子,她的心里还是涌上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