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我远洋轮的人,我都会要求他们在三个医院做不同的身体检查,如果身体素质不达标,那个钱我是不会赚的,为了防止意外,上船之前也会量他们体温,发热者是坚决不允许上船,毕竟在海上漂浮太久了,”事情过了这么久,他越来越觉得是有人故意为之的了。
乔依然翻着资料,“其中一位死者,根据法医的解刨分析,就是因为他携带了鼠疫病菌才造成了其他四个人的死亡,你的检查真的过关了吗?人命关天的事情,你竟然那么含糊。”
“我比你更怕他们死”,陆松仁几乎是咬着牙齿小声说的,那声音大小只能让他们两人听见,“一定是中间出了叛徒。他们这是要一举灭了我。明知道我等着这笔买卖的钱买股票,我就快进入到海乾的董事会了。”
“下周二就要上庭了,我知道你不会认罪,待会出去我就给你找律师”,乔依然起身收拾着文件的时候,就听到了陆松仁在说,“顾家是最希望我出事的,这次的事情一定是他们所为。”
“你要是不当人蛇,人家会有把柄陷害你吗,苍蝇不叮无缝之蛋”,乔依然不愿意沉浸在任何的猜想里了,“你放心,我就算不齿你的行为,可我还是会为你尽心尽力找最好的律师。”
人这种动物就是天生的感性动物,尤其是乔依然这种刚当妈妈的女人。
“你回家去我保险箱里拿支票去赔偿那些死者家属和病人”,陆松仁也想大事化小,“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的就是出人命。你去赔钱,看能不能让他们撤诉。”
不出人命,就算被控告,只要串通口供,他们就是合法的。
但现在出了人命,有些棘手了。
乔依然赞同地点了点头,在她离开之前问陆松仁,“你就不怕我卷走你的钱离开吗?毕竟你是那么防备任鹿颂和白海。”
曾经,她以为陆松仁对白海是毫无理由的相信和重用,但现在她看不明白了,她不知道他的想法。
“你是我女儿,我的钱你随时可以肆无忌惮地花”,陆松仁冷笑了两声就走掉了。
阿黄开车送乔依然回去的时候,忍不住打断了沉思的女人,“小姐,老大怎么说?”
“阿黄,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人蛇”,乔依然很想知道她若是帮了陆松仁会不会就是共犯了,“那可是五条鲜活的人命。”
急了眼的阿黄直接把车给急刹车停在了路边,“小姐,在你们这种从小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来说,老大这种人就是该死,他犯了法。可是从我角度来看,他是好人。我跟我妈,当年在泰国没有身份,就想着去日本赚上一笔回来买个身份。”
“当年,老大被人贩子从泰国欺瞒骗去了日本,那艘远航轮的老板,是一点也没有良心的,他什么有病的人都收,我妈妈就是在船上被一个得了狂犬病的人咬了,她病的很严重,皮肤溃烂地很吓人,蛇头怕她死在了船上,那蛇头就要把我妈丢进了大海里。”
“我当时才8岁,我打不过蛇头,只好死死扯着我妈妈,蛇头就把我给扔下去了,可是我又不会游泳,冰天雪地老大看我可怜,就救起了我,我妈被海浪卷走了。”
“而且那艘船因为感染伤病的人越来越多,我们那艘船沿途扔了不少尸体,最后被国际海警注意了。蛇头害怕当时那笔买卖做不成功,就让船长开着小船,把我们那些还健康的人送去日本补鲸鱼了。因为那批劳工害的蛇头亏本了,所以我们那五年在日本是过得异常艰辛,没日没夜干活给他们干活,弥补蛇头的损失。”
关于这些,乔依然还是很愕然的,阿黄说着这些,她小时候在电影里确实见过不少,她脑海里回响着陆松仁的话,“你就是想说是有人要陷害你的老大吗?他是不会犯这猴子那个错误的吗?”
“小姐,看着你是老大的亲生女儿,我也就敞开了说,当年我们能活着回去泰国,就是老大给那个经常亏本的蛇头出主意要验清楚劳工的身体情况,然后他为蛇头跑前跑后,后来蛇头发现老大很聪明,就带上他一起赚钱,还干起了货运,最后老大就取代了蛇头,成为了东南亚最大的蛇头,”阿黄很是崇拜地继续说着,“老大和同行之间的关系也很好,我们都会互相交换运输信息和合作的。”
当猜想就是事实的时候,按照乔依然的认知,她不该再帮陆松仁了,“犯法了就是犯法了,必须伏法。”
“小姐,你为什么就不懂呢?有些人只是在本地活不下去了,他们想找我们公司帮忙去国外打工赚钱,但是合法的途径有限,有的人是黑户,有的人压根就出不起那个钱,人要活命,自然就有各种折衷的办法啦”,阿黄生气地点燃了一根烟。
望着那呛人的烟雾,乔依然讽刺着,“犯法的人都能被你说成是英雄,你也是很厉害了。”
发觉跟乔依然无法沟通的阿黄,放弃了同化她的打算,“小姐,你说老大会那么笨让有鼠疫的人上船断了他最稳定的财路吗?这里面一定是有人陷害。况且,亲手杀人的人也有权利请律师打官司,何况我们老大是被冤枉的,我不管,你一定要去给老大找最好的律师。人人都有聘请律师的权利。”
这个阿黄倒是看起来粗粗鲁鲁,一看就是读书不多的样子,居然这会还头头是道了起来,乔依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么忠心,干嘛不自己给他请律师,找我干嘛?”
“砰”,阿黄一拳头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