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一来,酒吧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他那样一吆喝,二十来个混子把酒吧大门团团围住,开始跟沈欢颜他们干仗了。杜南星的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也很难突围出来。
在薛家兄妹的煽风点火之下,黄毛那帮混子跟打鸡血似得疯狂打人,根本不考虑后果。好在杜南星还勇猛得很,费麒也尚能自保,所以眼下还没什么危险。
不过有个混子在偷袭杜南星时,被费麒挡了,当即他的脸就色变了。与此同时沈欢颜也被两个混子逼到了最角落里。我有些忍不住了,怕他们伤到欢颜,就准备开门下车。
而就在此时,程婉卿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我,一脸匪夷所思地死瞪着我,“驰恩,你不会是想去管这样的闲事吧?这忘记你是什么身份了?公司的董事长啊,跑去跟一群混子群殴,你不觉得有些过吗?你还嫌这两天的破事不够多?”
我这才想起,程婉卿仅仅知道我是个企业家,却不知道我同时也是黑三角的龙头老大。
她的指责不无道理,因为公司最近遇到的事情太多了,高层出丑闻,公司出丑闻,我若再出现点儿什么事,这确实不太好。
可我能看到欢颜如惊弓之鸟地躲在那边吗?我做不到。
于是我淡淡睨了她一眼,道,“婉卿,欢颜的事情与我而言就是大事,很大的事情。”
而后我下车了,她也连忙下车跑到我面前想阻拦我,但可能她喝了酒胃不太舒服,手刚想伸来拽我就猛地吐了,毫无预警地吐了我一身。
她一边吐一边死拽着我,怎么都不松手。酒吧那边的事态越发严重了,我看到陈魁过来了,他这个人说难听一点就是亡命之徒,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典型。
我觉得这事不太对劲了,是谁在其中布局,目的似乎想搞大这事儿。我知道东区是陈魁的地盘,他在这边混迹了很久,盘根错节,根基很稳,要出点幺蛾子很容易。
难道,他们陈家真有胆子对付秦漠飞?
我看程婉卿吐得不行,也只好暂时先照顾她了。等她吐完过后我又回到车里拿了瓶矿泉水给她漱口,把她身上处理干净了,我才又开始处理自己的。
我是个有洁癖的人,看到外套上沾了不少秽物,就脱下衣服直接扔垃圾桶了。再回到副驾驶看程婉卿,她正捧着脸埋头哭泣,哭得伤心欲绝。
一边哭一边哽咽,“驰恩,你能不能不那么任性啊?我求求你不要过去好吗?沈欢颜是秦漠飞的女人,你能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吗?”
我很无奈地看了眼她,又默默地把门关上了。再回到车里,我抽出香烟点了一根,靠着椅背吸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心里头十分烦躁。
程婉卿和我认识二十多年了,她从公司成立起就在帮我打理公司,我无法不顾及她的感受。只是她刚才说欢颜是秦漠飞的女人这事很严重时,我太生气了。
男未婚,女未嫁,我为什么不能爱她?
我最恨人拿着道德的尺码来衡量我的所作所为,因为我本身就已经道德沦丧,我是从地狱爬出来的魔鬼,而绝非这人世间的天使,跟一个魔鬼谈道德,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然而看到程婉卿那悲痛欲绝的样子,我又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二十多年任劳任怨的陪伴,我除了给她一些物质上的满足之外,别的什么都没给。
她把女人一辈子最美的年华浪费在了我的身上,我怎忍心去苛责她?我靠着窗冷冷看着外面越来越严峻的场面,终究还是没有走过去。
我猜陈魁和陈酒是想利用费麒他们来对付秦漠飞,还没有那胆子去伤害他们的命。唉,我就暂且静观其变吧,等那边实在无法收场再说。
不一会儿,秦漠飞那辆风骚的布加迪威航就飞快的驶过来了,停在了酒吧的门口。这小子够狂妄,他居然是一个人来的,连个保镖都没有。
看他昂首阔步地走向了酒吧大门,里面坐得像个弥勒佛的陈魁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我瞬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混账那么怕秦漠飞,还要去惹他,真不知是什么心思。
我离得不近,所以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硝烟味似乎没那么浓了。我正专注看着,忽然看到秦少欧鬼鬼祟祟地朝酒吧后门走了过去,他身边还有陈酒,正在跟他窃窃私语什么。
我很蹊跷这家伙要做什么,就跟程婉卿打了个招呼悄然走过去了。我也是直奔酒吧后门的,这边的工作人员并不多,全都到前厅去闹事了。
我也没进去,就在门边转角往里看了眼,看到陈酒拿出一盒t2-1的药剂递给了秦少欧,这小子居然直接喝下去了,还接连喝了两支,惊得我目瞪口呆。
一剂t2-1的纯度等于两点五克的海洛因,就这样没有经过处理就喝下去的话,轻则呕吐头晕,重则半死不活。所以这小子到底要干嘛?我实在猜不透。
果然不出我所料,秦少欧两剂一下去人就倒了,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但他神志还算清楚,我听到了他一句很诡异的话,“酒哥,你看这样子可以吗?”
陈酒回了他一句,“你见机行事就好!”
然后两人就从走廊朝着前厅而去了,我似乎明白了陈酒的意思,大概是前面的几个人筹码不够威胁秦漠飞,又带上了秦少欧这混账东西。
所以我又悄悄退回到车前,还没进车里,就看到秦漠飞拽着半截酒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他面前不远的黄毛飞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