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廊围绕着中厅,螺旋形上升,回廊扶手,全是大理石栏杆,每隔一米多点,就有一枚石球当握手,被摸得溜光水滑。
房屋结构,内外一致,全是大青石和墙砖结构,抗震性能非常好,而且这种房屋,在当年很可能被充当“城堡”来使用的——黑火药想要撼动它挺难,至于说弓箭,更不可能。
还别说,刚才阿方索提到这屋子里面住过名人名家,这话真没假。
想到这,卢灿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瞟瞟前厅斗檐下方那五块油画框——看上面灰尘蒙蔽的模样,怎么也有数十年的历史。
难道前几任房主都没打扫过吗?
还是说打扫过,结果发现里面就是渣渣,然后再也没兴趣?
亦或者说那五幅油画已经彻底废了?这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油画保管不善很容易粉化,最后完全脱色,普通人家对这种毁坏的油画,半点办法也没有。
按照阿方索的精明,不可能不查看的。
卢灿随机放下捡漏的心思,跟着他走进二楼右侧的收藏室。
收藏室内的桁架上,空空如也,只有在屋子中央,摆放着十几只大木箱子。
“您这是……?”卢灿指指这些木箱,疑惑的问道。
阿方索打了个哈哈,“这不是要处理这些物件吗?我给美国几家博物馆寄过去照片,他们挺感兴趣的,上次来人看过。这不,他们已经决定买下,让我打包封箱,准备他们款项到位,就托运过去……”
卢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这么说,我来得真是时候?”
对方的话语,有真有假。
他给美国几家博物馆邮寄照片,对方上门看货,这些有可能是真的,但最终是不是谈成买卖,就不好说了。
“我需要看货。”
这要求不过分,阿方索从旁边房间中找过一根撬棍,老头子有力气的很,很快撬开最上层的两块封板。
借着手电筒的光线,卢灿探头看看,心底嘶了一口。
一眼真,春秋战国时期的蟠虺(音灰)纹簠(音斧)!
“阿方索先生,我要看全货!”卢灿盯着他,语气不容对方回绝。
青铜大器,这东西可不能在木箱中看,万一有个缺角或者残损什么的,哭去吧,而且,这里面又牵扯出一桩迷案,卢灿需要验证。
阿方索似乎有些犹豫,反问道,“你确定买吗?”
“你报个价!如果价格合适,且东西是真的,我一定买。”
阿方索伸出五指在卢灿面前晃晃。
“请您明说。”
这种小把戏卢灿可不上当——对方可以根据你的猜测来调换报价,或者更换货币种类,例如将法郎换成美元之类的。
“十万……美元!”
尽管阿方索说的很流畅,可卢灿还是听出他在选择货币时,有所停顿。
对方的报价应该是十万法郎,这就好!
难怪诺科教授说这老家伙很贪,这件春秋战国时期的蟠虺纹簠如果品相完好,十万法郎还能说得过去,换成美元,那肯定有问题。
卢灿直接摇头,举起两根手指,“两万美元,前提是不能残损。”
“nonono!”老家伙连连摇头,“如果这个价格,那就没必要打开!”
说着,他作势要将木板重新封上。
“那就请你报个实在价格!”卢灿抱着胳膊,看他表演。
“二十万法郎,不能再低!”美元与法郎的汇率,在2.5左右,也就是说他往下降了五万法郎。可这价格,依旧虚高。
“no!”卢灿双手一扬,直接标出对方的底线,“刚才您在报价时,对货币单位选择有轻微的停顿,想必,您的报价就是十万法郎。ok!我很爽快,这件物品如果品相完好,我就按照十万法郎来支付!您也别在折/腾,怎样?”
老家伙翻翻白眼,没想到卢灿如此直接,他还有些犹豫,卢灿连忙又说道,“如果您认为还有比这更高的价格,ok,您继续留着,我不看了!”
阿方索耸耸肩,“ok!你赢了。”
十万法郎,折合港币三十多万,这东西买的有点贵,可卢灿实在是不想和他掰饬,而且第一份报价,对后面看货有帮助。
东西很沉,卢灿又将丁一忠喊进来,三人将这蟠虺纹簠从木箱中搬出来,放在地上。
簠为食器,盛稻粱之属。
《周礼秋官掌客》:“簠十”,郑玄注:“簠,稻粱器也。《仪礼公食大夫礼》:“宰夫膳稻于梁西”,郑玄注:“膳犹进也,进稻粱者以簠”。大致意思就是,簠、簋、盨用途相近,都是盛饭食之器,只不过簋、盨用来盛黍稷,而簠是用来专盛稻梁。
蟠虺是什么呢?蟠是盘踞,虺是龙的一种,以蛇为蓝本的一种生活在水中的龙。
所谓蟠虺纹簠,就是周身满饰细密的蟠虺纹的簠器。
这件蟠虺纹簠,大口、长方形斗状,折壁,器盖同型,可相互扣合,盖上有六枚垂下的小钮,方便盖合时稳定不偏。盖与器两短边,皆有两兽形耳。
周身满饰细密的蟠虺纹,由纹饰和形制观之其时代属于春秋时期。
卢灿已经确信,这玩意出自新郑的郑国青铜群!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新郑彝器”!
这中间还牵扯到一桩公案,那就是新郑彝器究竟有没有遗失?
1923年,8月说起。新郑李家楼的乡绅李锐家的菜园里,由于干旱,蔬菜已经打蔫了,李锐决定在菜园里打一口井。
这位乡绅怎么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