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叶!”
方媛冲进来的时候,她才刚刚平稳了下自己的心情。
但是一听到那声如平地春雷炸起的怒吼,穆秋叶内心深处压抑着的所有的忧伤和刚强,就全部都泛滥了上来。
老天爷啊,你直接送我下地狱吧!
不过穆秋叶也只是心里想想,真要再把她丢到那生不如死的地下冰室里,还不如要了她的命呢。
所以一听到方媛那震天骇地的嗓音,由远及近地从医院的走廊里传过来,穆秋叶拿起水果刀的手,就又放下了。
她怕自己待会儿忍不住切腹自尽。
“小祖宗,你怎么在这儿啊,让我好找。”
穿着一件白色吊带衫和明黄色超短裤的方媛冲到病床前面时,疑惑的眼神里不要有太多的八卦因子,简直呼之欲出到,要直接飞扑在穆秋叶的脸上了。
“方媛,我好想你”
说完这句话,穆秋叶就像旧时的长工,碰到了过年来家里收租子的地主,扒着方媛的袖子就哭了出来。
方媛本就呆滞的面孔听到了这声哀嚎,就变得更加呆若木鸡了。
她不知道穆秋叶是怎么了,不确定地盯着被摇来晃去的袖子,好半天才下定决心地说:
“是不是你被人qiáng_jiān了?”
不过很快又否定了自己,“就长成你这样的,qiáng_jiān别人还差不多。”
穆秋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缓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兔子头快掉了。”
方媛一低头,手里提着的装卤味的塑料袋,在穆秋叶的“猛烈攻势”下已经被撕开一半,里面的香卤兔头有几个已经耷拉在了袋子的外面,正龇牙咧嘴地对她们笑着。
“丫的,还不都是你弄的!”
于是方媛赶紧甩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穆秋叶,找了个小桌板平铺在了病床上,意味深长地看着正跟一只兔头杠上了的穆秋叶,等着她自己开口。
穆秋叶只觉得,方媛嘴巴是毒了一点儿,不过这闺蜜是真够格。
知道她住院嘴里没味,还记得给她买步行街里那家号称最难排队卤味店的招牌卤菜——麻辣兔头。
可实在是被方媛赤裸裸的眼神打量地浑身起痱子,穆秋叶终于一把扔下了啃了大半的卤兔头,瓮声瓮气地说:
“我跟许庭均没戏了。”
这下子轮到方媛震惊了,她一双眼睛,瞪得比那滚到沾满消毒水的绿色地板上的兔子头还大。
她知道穆秋叶和许庭均的感情怎么样,就算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会说出口的感情,穆秋叶居然说他们再也没可能了。
这比什么皇朝帝国总裁卖身追求性感超模的娱乐新闻,可劲爆多了。
“他劈腿了?”
方媛发誓,那一刹那她是有为好朋友伤心过三秒钟的。
不过还是抑制不住体内的八卦气质,继续打探着。
不过看到穆秋叶的脸色由青转白,马上就要暴怒着让她滚出去的时候赶紧改口:
“好啦好啦,没戏就没戏了,世上男人千千万,对你不好就天天换,别难过了。”
穆秋叶这才平静下来,抓起袋子里剩下的几个兔头大嚼特嚼。
这个闺蜜就是这点好,不让她问就一句都不会多问,会给她留足够的私人空间。
这也是她们的友情一直延续至今的重要原因之一,穆秋叶不喜欢被人黏着。
好像哭完了说完了之后,心里的难受也减轻了不少,叫方媛过来还是有作用的。起码一直听着她说跟那些极品男友的种种斗智斗勇经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也够幸福了。
方媛在外面一天到晚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个渣男,费多少唾沫星子,把他们“劝退”。
而自己呢,起码自己身边的渣男就夜少一个,况且也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要见到那张让她恨之入骨的脸。
安静了一整天的病房里难得有一阵嬉笑,穆秋叶很想就这样和她一直玩笑下去,就好像她们还在学校的时候。
一下课就跟方媛勾肩搭臂地走回宿舍,趴在上铺上一边画画,一边看着她往脸上乱七八糟地拍打一些什么花里胡哨的鬼东西,然后一扭一扭地去跟小男友约会。
那时候还没有认识许庭均,更不知道夜少是个什么东西。
日子就这样快乐地、飞快地过去了。
再没有除了今天中午吃什么以外的任何烦恼。
“你知道吗?上次我闻到那个死鬼的衣服上有女人香水味,是迪奥沙丘系列的,那个味儿我一闻就知道了。丫他还跟我狡辩,说公司里有个娘娘腔就喜欢喷这款。我说放屁,这沙丘的淡香水是女用的,人家是娘炮又不是变性”
“宝贝儿,时间不早了,你还要上夜班吧。”
方媛还要继续长篇大论地讨伐她男友的不是时,穆秋叶已经出言制止,委婉提醒她该离开了。
方媛闻言一下蹦起老高,“你行啊,穆秋叶,心里舒坦了就把老娘一脚踹开是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咱们绝交!”
穆秋叶也很无奈,她只是怕夜绝回来了不好交代,所以提前支开方媛而已。
那种人渣,最好不要接触到她身边的任何人才好。
“不是的,宝贝儿。你去晚了要扣钱的,咱俩还怎么去沙滩看帅哥啊?”
可是方媛根本不听她解释,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细小灰尘,就踩着她那双百丽的高跟鞋蹬蹬蹬地走了。
死白眼狼,用完她就一脚踢走,当她是避孕套吗?
刚开始一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