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络臣被她突来的情绪震了一下,可也无可厚非,这问题本就唐突,搁在自己身上也会不悦。
回到别墅,看到早上走时凌乱的房子竟然整洁无比,一尘不染,桌上的玫瑰花却不见了踪影,反而摆上了瓶红酒,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死丫头,又闹哪出。
“图朵微,给我出来,小心得抓到你,有你好看!”楼上楼下检查了一遍,不见人的踪影,她的东西也都不见了,竟然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更别提他特地为她准备的衣鞋日用品了,别墅的几把钥匙倒是安安静静的躺在茶几上。项络臣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想法,只能哭笑不得,“动作倒是很迅速,小傻瓜。”
会不迅速吗?虽然处处给他添麻烦,虽然不愿看到他和别人结婚,虽然也不能给他一个果断的答复,虽然他说那个女人是填补位置空缺的作用,虽然她也明白了他们之间多数是商业合作,更明白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是真的,就如同康泽恩对待安然的感情从来没有参杂过其他的不纯。可是她真的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这样的家庭战争,亲人离别,这样的不能把握自己的人生路,所以她却不愿让他再为这些琐事惹身边的人不高兴,也不想如同上次那样让人提着东西去还给自己。所以李茶和他分开后就直奔他那里,迅速的收拾了一切,在放下钥匙的那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要从这个人的生活当中退出去了,心,很痛!
他说的那些情话她每次回味都很感动,做的那些事每次想起她都觉得甜美,可是最让她觉得幸福的还是那句‘这儿是你的家’,似乎来或者不来,但是握着一把钥匙,她都握着这个家,握着这个男人。可一旦放下了,就意味着以后想来也只能站在门外,如同外人一样按下门铃,或者可以被客气的请进来,或者里面空无一人,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失落和惆怅。
又怎么可能不回味片刻呢?安静下来,只觉得与他有着缠绵,小嘴还在被他含着,身体还被他禁锢着,周遭的一切都是和他有关的,让人无法入眠。
同样缠绵悱恻的还有康泽恩与安然,许久以来,她第一次没有拒绝他,没有从前的半点温情的说道:“从一开始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可只有我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还沾沾自喜,以为被你爱著。竟然还对身边人包括络臣在内的,我都会嘲讽李茶不过是一张狗皮膏药被hen硬塞给你的,她的药性被你们榨干就会撕掉,毫不留情的扔掉,最终你的我的,更是孩子的。可是当我明白你对我所有的温柔,都不过是一种假象时,我对你就只有恨了。”
“然儿,那不是假象是真的爱和温柔。对她,我没有办法欺骗你,我也有责任和义务,但是她不会减少我对你半分的爱和温柔。”
“不会吗?”安然看着他,摇头笑着说,“已经减少到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或者不愿意亲口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你是男人,是康泽恩,是一个期望站在所有人的肩膀上骄傲的说,自己可以掌管每个人和他们的世界的康泽恩。你有你的骄傲,我有我的痛,你有你做各种事情的理由,而我有我恨你的充分道理。”
康泽恩上前抱住她,安然没有拒绝也没有回抱,只是平静得如同春末稍凉的春水。
“泽恩,你知道吗?往事一幕幕,我只觉得每翻起一件事情都好像在接受凌迟之刑,疼痛和恨,当然最多的还是后悔对你的爱和信任,每一天都像天崩地裂一般让人不堪回首。我曾经不知所措,惊惶,错乱,不知道如何质问,如何面对这所有的一切。”安然话语冷冰冰的不再像她从前的嗲柔,又或者她本来的声音就该如此,从前只是太爱了,连自己的声音都失去了本色。
“对不起,然儿,我真的不能没有你。这几个月里,不管我又多忙,多累,都会来这里等着,希望你能看我一眼。我对你的亏欠和不住,我都知道,记在心里,可……”
“可是你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是吗?你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会和李茶离婚了,不是吗?”
“那证书就那么重要吗?然儿,我爱你,你爱我,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给她一张证书,可给你的却可以更多更多。”
“那我们换换行吗?”安然只觉得这话如此悲凉,答案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却是安然不能要的,他也更改不了的。
从前对她承诺的那些自己会离婚的话,现在更是说不出口,这也是安然最佳的借口,她觉得他连哄她骗自己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还谈什么感情和爱呢?
他想说,自己不是没有力气哄她骗她,而是原本就不是哄骗,现在依然更不可能去哄骗,可却什么都说不出口,除了顺其自然还能怎么办呢?
一晚上安然似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话,爱和恨,念和痛,依恋不舍美好的回忆、凄厉的现在和绝望无助没有灯光的未来……似乎都说与他听。只是康泽恩知道,在一起的几年里,她从来没有这个样子过,她骄纵和自己争吵,他都有办法,可现在看着她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的流淌,听着她这样低沉没有一点温暖的声音。康泽恩只能抬手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他的疼痛不比她少,甚至更多。她只是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也无可奈何,这一刻他真真的明白,对于女人来说,不管多爱,只要不能守着她便是不可弥补的错。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