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周淑良贪得无厌,周扬并不清楚,但是从跟她接触的这段时间来看,好像也并没有发现她有多么贪财,不过细一想,这段时间之内,周淑良好像一直都在倒霉,也没机会接触太大数额的钱财,唯一的两笔钱还是自己借给她的,这不能算数。
这么想着,周扬还是无法把眼前的周淑良跟卢元忠描绘的那个形象联系起来。
其实,有一部分卢元忠是说对了的,人穷志短,马瘦毛长。
穷人家的好姑娘,很可能被人一根棒棒糖就给糊弄走了。
在这一点上,周扬觉得郑晨当年的所作所为对于周淑良还是比较有杀伤力的,一个月五百,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已经不是个小数目了,十年前,恐怕就算是在城市里,人均月工资也不过两百块钱吧。
这种程度的包养,的确算是大手笔了,但是假若这是真的,当年的那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郑晨,家庭背景应该也不算差啊,怎么如今就混到了这副田地呢?赌博?嗯,有可能。
一是毒,二是赌,这两样东西沾染其中任何一样,基本上这辈子就算是毁的彻彻底底了,再加上之前周淑良的控诉,周扬觉得郑晨赌博这一条是可以确定了,而他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周淑良依然不离不弃,可能也还真的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利益纠葛吧。
这几天的时间里,周扬除了每天写写程序构建一下导航网页之外就是要悉心照料周淑良了,没办法,毕竟也是血肉之躯,在连续硬撑了几天之后,周淑良还是倒下了,这一倒就是将近一星期,每天周扬都要给她做饭,喂她吃药,俗话说病来如山倒,周淑良这一病,何止是山倒,简直就是天崩地裂了,一咳嗽甚至还带着血丝,周扬一度以为她要命不久矣,甚至都准备拨打120了,但是在请医生过来诊断之后确定是牙龈出血,这才让周扬稍微放心,不过在这之后,周扬照顾的周淑良更加认真细致了,不是感情深,是真的怕她死在这里。
“你说你要是死了,放在郑晨手里的那笔钱可就真的没你的份儿了。”
周扬无不惋惜地说道,同时也唉声叹气地给她从瓶子里小心翼翼地倒着药片,一边数,一边用镊子挑着比较好看的放在纸上,这几天下来,他几乎都能当半个医生了。
周淑良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是满满的敌视,“你巴不得盼着我死呢,是吧?”
“没有,绝对没有!”
“少装蒜了,我死了之后就不用连累你爸妈了,也就不用以后为我收拾这里的烂摊子了,反正你的钱只到账了一半。”
周扬拿着急支糖浆和一包药片胶囊走了过来,把这些东西在周淑良的床头柜放好之后转身去厨房拿热水。
热水每次都要提前烧开,然后晾到温度适宜之后再喝,没办法,现在梅雨季节,天气潮湿,再不喝热水,迟早都得风湿病股骨头坏死。
周扬一边小心地倒着凉白开,一边说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爹妈从来都是操心的命,您要是一不小心驾鹤西去,那才是真的给他们二老添麻烦,你以为死个人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警察叔叔要不要办案?民政部门要不要给你销户口?村子里要不要办白事儿?钱谁出?你指望着郑晨还会回来看你吗,我看够呛,所以啊,姐姐你还是好好活着吧,别给自己添麻烦,也别给别人添麻烦,这样我就谢天谢地了。来,把药吃了。”
嘴上的燎泡还在,但是已经开始好转了,唇边的两颗已经变干了,还剩下下巴上的一个和右唇边的两个,但是额头上的那两个水痘竟然开始逐渐扩散了,这样周扬和周淑良都有些始料未及,医生说是周淑良体内有火气,让她安心静养不要有压力,并且还要多喝粥滋补身体。
按照医生说的,周扬都照做了,但是她的身体状况依然不见好,周扬怀疑这家伙是不是补身子补过头了。
“看你这脸色好了不少,但是怎么这额头上的红疙瘩一点儿不见好啊?是不是补过头了啊,我就说嘛,你的身体已经够好了,肯定是阳火过盛需要败火,每天凑合着生吃两根苦瓜就行了。”
周淑良捡起白纸上的药品,然后放在嘴里,喝一口水,脑袋一仰,药品顺着温顺就下到肚子里了。
“卢元忠拿过来的那些东西,好像都是进了你肚子里了吧?”
周扬脸一红,没好气地说道,“什么叫进了我的肚子里。十分营养九分汤,最后的汤不都是给你喝了吗?你怎么、怎么这么没良心呢?”
周淑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懒得跟他去争论这些无聊的问题,吃过药之后她安静地靠在枕头上开始想着身体好起来之后应该处理的事情,虽然她都知道这几天的事情都是卢元忠跑前跑后地忙活,而且依照他的能力,也断然是不会出现什么差错的,但周淑良心里还是不甘心,这明明是一次绝好的翻身的机会,结果却因为一次意外的天气原因而打乱了她的全部机会,不得不说,运气还真是差啊!
货船的消息还是没有传过来,到底有没有事,损失多大,都是一个未知数,这样一个未知相对于大海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于守候在港口的众人来说,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底了。
“还在操心呢,我说你累不累啊,有卢元忠在,您老人家就放心吧。他这条地头蛇,不比你这过江龙差,再说了,你要是不放心或者不服气,挽起袖子直接冲出去接着干啊,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