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一辈子也不离开。”
谢胤郑重地颔首,“好,一辈子不离开。”
谢笠灿然一笑,明眸皓齿,嫣然无双。又撕了块兔肉送到他嘴边,“来!多吃点,这兔肉可香了。”一连喂了好几块,见谢胤顿顿地望着他的手,疑惑地问,“怎么啦?我洗过手的。”
谢胤眼波流动,“你自己还没有吃。”原来他喂了半天,自己竟然忘了吃一口,他肚子分明在咕咕地叫。
被他一说谢笠才反应过来,随便撕了一块兔肉塞到自己嘴里,再撕开兔腿上的肉喂给谢胤,“我们一起吃。”
平日里总是谢胤照顾谢笠多些,可有时候谢笠也会在不经意间,将最好的东西留给谢胤,比如块兔腿肉。
吃饱之后,他们便在山林里露宿,谢敛与小三郎睡马车上,谢胤与谢笠便只能露宿了。好在临行前他们带了一个巨大的帐蓬,这还是谢笠游历薄州草原的时候,从那里带来的。
隔日一早他们继续前行,沿着溪流走了不久,忽然柳暗花明,竟别有一处仙境。
晨间雾气缥缈,萦绕着溪流两侧的山峦,时见一抹浅蓝,一丛深绿。旭日也被雾气泅染开了,化成一抹桔色涂抹在群峦之上。
近处河流蜿蜒,溪水在光阴下呈现蓝白交错的色泽。河岸一侧长满青青碧草,一侧绿树丛中点缀着桃花,桃花之后,青山之下,则是一方茅庐。
父子三人顿时被这景致给吸引了,舍了马车,步过一人来宽的竹桥,向茅庐走去。遥遥地便听见鸡鸣犬吠,谢笠与谢胤不由得想起曾经隐居的那个竹庐。
到了跟前,见一个白胡子老人家正在喂鸡,见有客人来,柱着拐杖很热情的迎上去。
谢敛快步上去,“老丈有礼,我等路过此间,见景致如画,疑有仙人谪居,特来一赏。”
老丈拱手作揖道:“不过一届俗人,岂敢以谪仙自居?寒舍鄙陋,但有粗茶一盏,望不见弃。”
“老丈客气。”
这个茅庐虽然简朴,但是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墙上虽未挂墨宝画卷,然而处处都透着文雅之气。一看便知主人定然非凡。不过老丈既不愿说明身份,他们也没有多问。
他们问了屋来,老丈向屋里喊到,“老伴,来客人了,上茶。”
不刻便见一个老媪进屋来,怀抱着个竹簸箕,簸箕里面装着些剥开的花生米,她见了他们很客气地笑道:“真是稀客,这小院很久没有来人了。我这便洗手烹茶去。”
不刻便见一个老媪进屋来,怀抱着个竹簸箕,簸箕里面装着些剥开的花生米,她见了他们很客气地笑道:“真是稀客,这小院很久没有来人了。我这便洗手烹茶去。”
谢敛欠身道:“有劳了。”
老丈招呼他们落座,问道:“听几位口音,是从帝都来吧?不知要去哪里?”
谢敛与他寒暄,“老丈好耳力,我们是从帝都来,欲去西都商洛。”
“这时节桃红柳绿正是出游的好时节,踏踏青,赏赏花,一家人一起真好啊。只可惜我老头子年纪大了,出不得远门。年轻的时候我也爱到处走走,现在是不行喽。”
谢敛问,“您老人家今年高寿?”
“老汉八十有二了。”
“高寿啊。”
谢笠转向谢胤道:“此处门含青山,窗临碧溪,在此隐居亦是清雅,有这一方山水,便足以赏尽天下景致。小胤,将来我们也寻个绝无人迹处,建个这样的茅庐。”
小胤莞尔,“你若愿意,去哪里都可以。”
那笑容触动了谢笠的心神,不由自主地吟道:“左为悬崖右桃花,茅檐低小采桑麻。莫问仙君居何处,无路可通是我家。”
老丈闻之,不由赞赏道:“好诗!好意境!几位若是喜欢,便在寒舍多休息几日。老汉这里少来客人,多个人陪我老头子聊天也是快事。”
这正合他们的意,“如此便叨扰了。”
这时老媪端着茶进来了,“这是家里自己采制的茶,比不得帝都里的精细清香,不过夏天干活累了,喝一口,倒是解渴清暑,客人将就着用些。”
三人端起来尝尝,倒果然带着一点苦味,不过吞下后倒觉得嘴里很清爽。
谢敛道:“粗茶淡饭虽比不得锦衣玉食,却也别有滋味,在帝都可享受不到这种山野风光。这村落里就您二老?”
“还有我的一双儿女,也有孙子孙女两个。正赶着前几日下雨,他们去插秧了。”
“儿女全双,老人家是个有福气的人,不像我,只得了这么三个儿子,还都不听话。”指着谢笠道,“尤其是这个大的,最不省心。还没让他干点活儿,就跟我耍滑头,溜得比兔子都快。到现在一把年纪了,媳妇也不娶,真是让我操碎了心啊!想抱个孙子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一把悲伤的神色,说得谢笠差点都要惭愧起来了,“您不是有儿子抱嘛,要孙子干吗?”
“儿子是儿子,孙子是孙子。那能比么?”
谢笠戳戳幼弟,挑事儿地道:“三郎,父亲大人说你不能与孙子比呢?”
小三郎正揪着父样大人的胡子玩儿,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孙子是什么?”
“就是父亲最爱的那个小孩儿啊!有了他父亲大人就再也不疼你啦……”
话还未说完,小三郎便“哇”地一声哭起来,“爹爹不爱三郎了,三郎好可怜,三郎没娘疼还没爹爱,是个野孩子,三郎好可怜……”
边哭边扯着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