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蔺姐姐难不成要疯一辈子?”墓幺幺眼睛里眼看就要掉下泪来。
“你是没见到,蔺贵子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弗羽哲停住了脚步,“一身修为尽废不说,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做不到。高高在上的圣女,变成这副模样,苍天无眼啊。谁对蔺贵子做出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天理难容——”
墓幺幺拿软巾拭去眼角的泪,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来:“七爷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七爷怀疑,是有人害蔺贵子变成这样的?之前不是说……修炼功法出了什么岔子吗?”
“呵呵。”弗羽哲笑得有些难以捉摸,“蔺贵子这个走火入魔未免来的太过巧了,刚好就在她被刺杀成重伤的时候?又刚好在蔺贵子身边的侍卫最为薄弱的时候?”
“这倒是。”墓幺幺微微皱眉,环顾了四周。他们眼下已经走出了花园长廊,走在了府宅的正门大院厅落里,空旷的院落里,不知何时,除了弗羽哲和她以及染霜,竟再无他人。他们的脚步声落在地面上,空旷异常。
“看来七爷今天约我来看蔺贵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呢。”她收起软巾,眼里还有微闪未擦干的泪水,“七爷今天是想找我求证别的什么呢,还是……想让我证明一些东西呢?”
弗羽哲哈哈一笑,已经走到了府宅的大门门口。他双手朝前一推,吱嘎一声沉重的响声,沉重的木门应声而开。
金甲相荡,刀光剑影。鬼首月旗高悬,侁侁胄铠毗排,若舞风雩至。
为首的男人素日未见,眉宇间更添许多霸烈凶狂。他直直地望着墓幺幺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色彩:“圣帝旨意,捉拿要犯。”
她一愣,看了一眼弗羽哲,这才望向高大男人说道:“我说今天吹的什么风,七爷今日专门约我单独出来探望蔺贵子,不曾想在这里等着我呢?”
她抬起手腕来,晃了一下手腕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地,“可是大爵爷你是不是有些太过健忘了?我已经是疏红苑的囚犯了,你何来权限再捉拿我一次?更何况,我不记得我还犯了什么错值得你如此兴师动众的吧?”她看了一眼他身后那些精良武装的士兵以及那高扬的鬼首月旗,“呦呵,嵬雍军到了呢。”
“咳。”此时从弗羽王隼背后传来一声轻咳,走出来一个有些矮小的壮实男人。眼睛不大,却凶光毕露。嘴巴似乌龟那样瘪小,声音倒极为洪亮。“墓贵子,在下乃嵬雍军头目,叫曲祸。也不要埋怨大爵爷这么大阵仗,是曲某人。”
他缓步从弗羽王隼身旁越出,抬手一个手势,他们身后走出数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提长枪便冲她而来。
曲祸厉声道:“听命!把加害蔺贵子的犯人拿下!”
墓幺幺一挑眉,面上无虞,掌心已攥了几分生灭力。
然而——
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些士兵仿佛没有看见她一样,直接越过了她。胄武碰撞声里,她错愕回过头来。
四五柄冷枪锋芒指于染霜四周,将他团团围住。染霜同样愣住了,一时没有动弹。
墓幺幺的笑容分外的僵冷,她转头望向弗羽王隼:“你什么意思?”
曲祸答道:“这是圣帝旨意,我等无权过问,我们只是接到命令要将犯人捉拿带走——”
“本贵子没有问你,闭上你的狗嘴。”墓幺幺连瞥都没瞥曲祸一眼,依然注视着弗羽王隼,“是你,对吧?”
当着这么多人面,对于弗羽王隼,她依然保持了很好的仪态,不咄咄逼人,问的问题也含糊得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懂。
可是听懂了,不一定会回答。
墓幺幺仿佛已料到弗羽王隼的沉默,她笑了一下,稍稍提起裙摆走到了染霜的身旁,一手一把,抓住了指在染霜胸口上的两把钢枪。
“墓贵子!”曲祸刚才被墓幺幺冷不丁一句话给呛了个半死,正憋了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这会子怒上眉梢,狞笑道,“染霜加害蔺贵子,违反我大隆厉律,墓贵子你若是阻拦我们,那可是要与他谋罪一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