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这时凝固了。
蔺雀歌已完全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也感知不到自己的呼吸,她的识海里一片空白和虚无,化力都不在波动,仿佛在期待,也仿佛在绝望。原本以为百年来寄人篱下的委屈和带着面具的生活会在眼前历历在目的回放,最少应该回忆起母亲的音容笑貌……可什么都没有。
在这样的人生关头里。
她想不起任何人的脸,想不起任何人的话。
仿佛在这时,世界抛弃了她,所有人都放弃了她——也仿佛在此时,她才第一次真正意识到,她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抛弃了。
“吃下花月,我就成了疯子。吃下花鸟,我就能清醒过来。”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还是和以前一样动听清脆,冷静而完美,可却陌生到骨子里。
墓幺幺点了点头。
“墓幺幺,你是想救我,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让我疯?”蔺雀歌突然问道。
“当然是想看你疯了。”墓幺幺回答的非常迅速,“我嫉妒你的美貌嫉妒你的善良和才华,有什么比你疯了更能让我愉悦?”
“……你才是一个疯子。”蔺雀歌苦笑。
“是啊。”墓幺幺不置可否,“而且,如果非要我选一个人当这大隆帝国的九五之尊……”她弯了眉眼笑了起来,“我当然会选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这不是传奇,这简直是神话——难道,你不期待?”
“哈哈。”蔺雀歌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个时候能笑得如此欢畅。“我曾经想过多少年……多少年……我会重新站在那个地方,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像他曾经承诺我母亲的那样,成一代女皇。可这些年来,这个幻想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成为了妄想。我做梦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让我觉得这个幻想近在咫尺的,是今天,是今天从你手中,送到我面前的。我莫名其妙的相信你,我莫名其妙的觉得你这个疯子所给我缔造的幻境,是终会成真的盛景。”
“我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也不敢跟任何人说这样的话——大概成为疯子之后,更不可能说了。”蔺雀歌掀起眼帘,看着墓幺幺,“今天,我竟然想当着你的面说。”
“十九殿下请讲。”
“待我清醒之时,大隆帝国,必将唯我独尊,举世来贺,万朝来拜。我不再是天下第一美,我会是天下第一女皇。”
墓幺幺怔了半晌,忽从桌上翻身下去,俯首屈膝行以大礼:“臣……墓幺幺,涕零恩候吾皇归来之日。”
蔺雀歌收起了两枚瓷瓶:“你可以告诉我你的计划了。”
“这影石,就是我的计划。”墓幺幺淡淡地说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心系于染霜,所以当重伤的你,还正在修炼功法,结果却看到我和染霜做出这样苟且之事……急怒攻心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也不难想象。”
“更好的是……”墓幺幺弯下眉眼,“我会让染霜亲自来送这颗影石给你。”
“……哈……”蔺雀歌笑得莫名的悲戚,“你就不怕真的把我逼疯了?”
“殿下。”墓幺幺起身歪了下脑袋,“你不是那样肤浅的人,你和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说,我们都没自己想的那么在乎别人。区区一个男人而已,日后你至尊与身,环翠拥红,还差一个男人?”
“区区一个男人吗。”蔺雀歌把影石松开,推到了墓幺幺的面前,目光平静而淡漠。“是的,没错,区区一个男人而已。”
“长公主给我的期限只剩下两日,殿下如果确定要做,就安排人去请染霜过来……我就明白你的意思了。”墓幺幺收起那颗影石,准备离开。“记住,你就算拿人来试验也好,还是后悔放弃也好,只有两天的时间。”
就在墓幺幺走到门边的时候,蔺雀歌突然问道:“染霜知道这些吗?”
墓幺幺顿住脚步,摇了摇头。
“那……”坐在黑暗里的蔺雀歌突然笑出声音来,又说道,“区区一个男人,墓幺幺,你要不要让给我?”
——————————————————————————————**——————————————
三更。
迟来的更新,最近去医院做了彻底体检,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在群里请了假,但是实在没有精力来这里请假,真的万分抱歉。
身体状况恢复了一些,前来更新。
从今天到月底,如果身体状况稳定,尽量每天都保持三更以上。
谢谢大家。